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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曦離開的下一刻,謝聽雲才不再忍耐,彎腰吐出一口鮮血。
肩膀上原本快要癒合的傷口重新裂開,殷紅的血跡浸透布料。
被他緊緊握住的小手動了動,像是要驚醒。
謝聽雲顧不上自己,趕緊鬆手,忙慌不迭地跑到幔帳後面。
「水……」雲晚口乾,不住嘟囔,「師姐,我要吃桃兒……」
謝聽雲眸光輕眨,倒了杯水端進去。
她精疲力竭,想要水喝完全是身體傳遞出來的信息,謝聽雲艱難地把雲晚扶在懷裡,水杯貼上那張開裂出血的唇瓣。
雲晚尚未甦醒,捧著水杯兩口就喝乾淨,倒頭繼續睡去。
她睡起來的樣子比清醒時候乖巧,謝聽雲一瞬不瞬凝視著她,情難自禁,輕輕俯身,冰涼的唇在她額前一碰。
這對學謝聽雲來說已然足夠。
「謝聽雲……」雲晚忽然叫了他名字,軟綿綿的,順勢握住了他的大拇指。
謝聽雲呼吸微窒,剎那不再覺得疼,只剩一抹溫柔在心底蕩漾開來。
他又忍不住親吻她的鼻尖,怕把人驚醒,短暫相觸後便戀戀不捨地抽離,施展法術離開清風苑。
謝聽雲直接把自己傳送到應星院。
他早已沒有力氣站穩,踉蹌兩步,重重摔倒在琉塵面前。
正在研磨準備書寫的琉塵筆尖一頓,臉上露出類似茫然的表情。
謝聽雲呼吸急促,半眯著眼,艱難發出聲音:「師兄……」
琉塵握筆的手一抖,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出所料,緊接著就聽謝聽雲蔫蔫地說:「我傷勢嚴重,怕是……怕是要在你這裡多住幾日了。」
琉塵:「……」
第73章 [謝聽雲的懷抱最安全。]……
雲晚一連昏迷了七日。
初醒時渾身提不起勁兒,連睜抬眼皮都顯得費力。她偏過頭,對上一雙緊閉的眼眸,而自己的手還在柳渺渺的掌心裡緊攥著。
看樣子師姐陪了她好久。
雲晚心裡頭一暖,不想吵醒柳渺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奈何柳渺渺睡得輕,微微一動便從夢中驚醒。
「師妹,你醒啦?」柳渺渺揉著眼,嗓音因困意而沙啞,沒了往日熟悉的高冷,聽起來軟糯可愛。
「渴嗎?餓嗎?」柳渺渺一陣關切,還把早就洗好的桃子端過來,「那天也是奇怪,我去桃園迷路了好久,回來就見你睡下了。不過我又去摘了幾顆桃子,還很新鮮。」
因為不知道雲晚什麼時候醒來,她就每天跑一趟桃園,摘最新鮮的桃子留給雲晚。
筐里的粉桃脆嫩欲滴,雲晚心頭牽動,拿起顆脆生生的桃放在嘴了咬了一口。
——很甜。
雲晚望著她的眼睛,「師姐,謝謝你。」
柳渺渺單手撐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這有什麼好謝的,你是我小師妹,只要你平安我就開心啦。」
雲晚眼眶微熱,捧著桃子沒說話。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雲晚摸了摸後背,除了有點酸脹之外並沒有其他不適感,她又掀開衣服,腹部乾淨平坦,也不知道千絲媚有沒有除乾淨,只記得最後莫名其妙就失去了意識。
柳渺渺又激動地問:「我指的是修為有所突破嗎?」
從天吳身上拿下來的那根骨頭是神骨,非同一般,若換在修士體內,少則增長一層修為;多則直接突破一個大段,雲晚現在是築基,怎麼著也該到開光了。
聽她這樣說,雲晚閉上眼讓靈力週遊,一團熱意緩緩聚攏在丹元處,同時還伴隨著一股熱脹感積壓在腹下。
柳渺渺滿是期待:「如何?」
雲晚憋漲著臉:「有、有點想放屁。」
「……」
沒錯,就是那種,想放屁還放不出來的奇妙感覺。
柳渺渺撓撓頭,「難不成是卡住了?」可是她修煉這麼久,還沒聽說過有人突破會卡住的。
柳渺渺沒有多想,給她把被子掖好,「你先躺會兒,不行的話我們就去找師父,讓師父想想辦法。」
雲晚伸手揉了揉越發憋脹的肚子,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說話間,房門被人叩響,柳渺渺急忙前去開門,站在門前的嫦曦手提醫盒,溫柔淺笑地注視著她。
柳渺渺一下子沉了臉色:「幹嘛?」
嫦曦嗓音輕和:「複診。」
柳渺渺翻了個白眼,兇巴巴讓開路。
眼瞧著她還要跟進來,嫦曦停住腳步,緩聲道:「我有些事要單獨和晚晚師妹說,不知柳師妹能否迴避一下。」
柳渺渺不服氣:「有什麼事還是我聽不得的?」
嫦曦但笑不語。
雲晚看了看嫦曦,又看了看柳渺渺,急忙站出來說:「師姐,沒關係。你就在門口等一下。」
柳渺渺攥緊拳頭,不甘心地退至房外。
嫦曦拉開凳子坐下,單指放於雲晚腕上脈搏,跳動有力,並無異樣,她將手收回,「趴下。」
雲晚照做,想了想,扭頭問道:「用脫衣服不?」
嫦曦忍俊不止:「不用。」
「哦。」雲晚乖乖趴著一動不動。
嫦曦伸手覆於雲晚的脊背上方,掌心以緩慢地速度下行,透過靈力,可以清晰看見骨頭的融合和恢復情況,就連祛毒時被千絲媚損傷的經脈都已修復如常,嫦曦從醫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有這麼強的恢復能力,快到讓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