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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數隻巨大的鳥獸盤旋在上空,準確來說並不是獸,他們長有鳥翅鷹爪,身材體型卻是切切實實的人類。鳥人手持弓箭,四面埋伏,將兩人包圍其中。
風起,蒙在雲晚和謝聽雲臉上的斗笠被席捲在地。
位中的鳥人應該負責指揮,一抬臂,眾鳥再次拉弓射箭,謝聽雲早有準備,擁著雲晚躲出包圍圈。
刷刷幾下,數隻利箭齊齊射空,只剩滿地狼藉。
半人鳥們並沒有因此死心,依舊繼續遠程攻擊,射的很好,但沒有一箭能中,雲晚願稱之為最強人體描邊大師,與其在這瞎瘠薄亂射還不如給她快遞,省得辛苦她跑那麼多單子。
這個念頭一出,雲晚眼睛刷的亮起。
「謝聽雲。」
「嗯?」
「他們什麼種族啊?」
謝聽雲冷聲兩字:「半妖。」
「啊?」
「父母一方是妖,一方是人,所誕下的子嗣即為半妖。」
雲晚沉默許久:「為什麼不能是人妖。」
「。」謝聽雲頓了下向雲晚解釋起來。
在這六界之中,最受歧視的無非是半妖或是半魔,他們身為混血,血脈不純,無論在哪裡都飽受蔑視與欺辱,妖界不容,人界厭惡,就像生活在黑夜與白晝的夾縫,不屬於全然的暗,也觸不到明媚的陽。
於是,半妖成為最廉價的勞動力,只要給他們飯吃,他們就可以聽命任何人。
雲晚聽後再次沉默。
既然這樣還不如跟她跑快遞呢!!
「兄弟!!」雲晚向為首的招呼,「能談一談嗎?」
半人鳥微不覺察地猶豫一下,旋即又做出攻擊的架勢。
謝聽雲和她相處這麼久,已經摸清她的性子,對她此刻的想法一清二楚,搖搖頭,勸阻道:「半妖不堪,卻極為忠誠,如若主人不死,將永世效忠,所以……」
「懂了。」雲晚恍然大悟,「你要幫我殺他們主人。」
謝聽云:「?」
雲晚:「謝聽雲你人真好。」
謝聽云:「……」不,他沒說過。
不過……
殺個小妖也絕非難事。
謝聽雲頷首:「可。」
可。
那就是同意。
兩人默契地沒再還手,見他們放棄抵抗,半人鳥也收起長槍,讓人將二人捆綁起來,看樣子是主人命令他們只准活捉。
路上鳥人們安靜如雞,雲晚乖順地走在隊伍中間,暗自記下所見的標誌性建築。很快,他們穿過樹林流水,來到一處山腳之下,為首的鳥人在頑石上叩響三聲,石頭聞聲而裂,開啟的瞬間,難聞的潮濕氣撲面而來。
雲晚和謝聽雲被帶到裡面。
他們要走過長而蜿蜒的石梯,石梯通往下方,道路狹窄,勉強可通過兩人。兩邊的石牆上燃燒著瑩綠色鬼火,忽明忽滅,成為這陰暗洞穴中唯一的光點。
愈往下,那股氣息愈濃。
不知行走多久,視野逐漸開闊,一個寫有千絲洞的牌匾映入眼帘,牌匾之下是以翡翠堆砌而成的寶座,寶座扶手嵌有骷髏,四面皆有半人鳥把守。
雲晚只覺得陰森逼人,斷斷續續的哭聲就在耳邊,但始終聽不出方向。
啪嗒。
一滴粘稠的液體掉入肩頭,她慢慢仰頭,瞬間沒嚇懵了去。
頭頂上方,四面牆壁,全部都是被蜘蛛網糾纏住的人,就像是被蠶絲裹挾,個個緊貼,有的還活著,有的變成一具乾屍與蜘蛛絲融合。
雲晚瞪大眼珠,狠狠掐上謝聽雲胳膊。
他難得失笑:「這錢還敢賺嗎?」
敢!
有什麼不敢的!
古人云:有錢不賺王八蛋,給錢不拿是傻蛋!
她又不是傻蛋!
看看那王座也就知道這裡的大妖有多有錢。
但是有件事要提前說好。
雲晚貼近他:「……你那劍讓拔嗎?」
謝聽云:「說不好。」
雲晚:「那你能打過嗎?」
謝聽云:「不好說。」
既然說不好不好說那你剛才說個屁!
噦!
雲晚確實有那麼一丟丟後悔,但也不是完全後悔。
俗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
若此次求成功,那就是故事;若此次求失敗……那就是事故。
雲晚不自覺地摸向儲物袋。
裡面大大小小的符紙還有很多,從眼前環境推測,大妖百分百是蜘蛛精,蜘蛛怕什麼?火啊!別的不說,她縱火術還是可以的,加上此處潮濕陰暗不通風,小火也可發展成小範圍爆炸,總的來說,逃命沒問題!
雲晚穩定心神,不再恐懼。
不知多久,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一瘸一拐地從後堂走出,雲晚定睛看去,可不就是被自己所拐的那個倒霉人牙子。
雲晚摸清是怎麼回事了。
這人牙子顯然是這洞穴之主的狗腿子。
人牙子對著雲晚咬牙切齒,他從事此業十年,只有拐別人的份,就沒有別人拐他的份,萬萬沒想到一時大意,會在一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身上栽了跟頭。
還好,他的主人是千絲洞洞主,有著六百年道行的蜘蛛妖。
「小丫頭你膽敢騙我,待會兒有你好看的!」若不是他機靈,現在約莫是進入到其他大妖的肚子裡,想到這兒,人牙子又是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