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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曦收起東西,眼神意味不明:「按理說,換骨後起碼要靜臥三月,新骨才能和舊骨貼合;再訓練一年,身體才可沒有排異反應。」她的笑意深了深,「晚晚姑娘不過七日,靈骨已經完全與自身相融。」
聽她這樣說完,雲晚一下子緊張起來。
她本來就是個小黃文女主的爐鼎體質,恢復力是比正常人快那麼一點,更別提還修過合歡術。難不成……嫦曦知道了她的秘密?
雲晚的神態變化全部落入嫦曦眼底,她笑了笑,貼近雲晚耳邊,溫柔的聲音不緊不慢蹭過耳廓,「師妹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雲晚肩膀一抖。
再一回神,嫦曦已經起身:「忘記說了,千絲媚已經全部從你的身體裡剝離,日後多注意修養,靈藥每日按時服用。」嫦曦背起醫盒,頭也不回地離開清風苑。
房內寂靜許久,一直沉睡的玄靈忽然開口說話:[她在暗示你。]
雲晚微微恍神。
玄靈:[她認為拿捏住了你的把柄。]
雲晚抿緊唇瓣不語。
玄靈:[不過我沒有在她身上感覺到惡意。]怕雲晚焦灼,玄靈又補充一句,[主人你放心,要是她敢做什麼,我就把她暗殺掉。]
這話說得一本正經,雲晚卻聽得想笑,原本的不安也跟著消散。
她倒是不擔心嫦曦會說出去,兩人本來就無冤無仇,嫦曦沒有必要這樣做。何況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招惹一個麻煩。
雲晚掀開被子下床。
不知是睡得太久,還是身體沒有完全康復,腰部往下軟綿綿的,雙腳如同踩著棉花,一點力氣都沒有。
還沒等她站起來,柳渺渺便急匆匆進門。「師妹,嫦曦和你說什麼了?」
雲晚道:「讓我好生靜養,按時吃藥,其餘就沒了。」
柳渺渺性子單純,果真沒有懷疑:「宗門臨時派了任務,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她有點擔心,「師妹你一個人可以嗎?」
雲晚點頭,沖她安撫一笑:「我沒事,師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柳渺渺還是不放心,但也不好推脫宗門的任務,畢竟玉徽院就指著她一個人賺生活費了,要是她再懶惰,估計連小師妹都養活不起。
生活不易,渺渺嘆氣。
柳渺渺又囑咐幾句,還把所有生活上的東西準備好,這才依依不捨地走出別苑。
小師姐一走,雲晚兀自在院子做起「復建訓練」。
腿部沒勁兒,走一圈就要坐下來歇息會兒。
玄靈:[有件事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雲晚坐在石凳上歇息,一手撐腮,一手輕搖著扇子,眼皮愈垂不垂:「嗯?」
玄靈:[你換骨那日,謝聽雲曾來過。]
雲晚搖扇的手一頓,繼續聽玄靈說:[他為你用了月轉潮生。]
雲晚沒聽過這個術法,頓時愣了愣。
玄靈本來是個懶得說話的,但是為了謝聽雲和雲晚之間的關係,第一次不厭其煩地絮叨著:[他啊,把你所受的傷都轉到了自己身上,要不是謝聽雲過來,我都擔心你能不能挺過去。]
祛除千絲媚蠱簡直就是活抽她的血,生撕她的肉,說是天底下最嚴酷的刑罰也不為過。
玄靈認雲晚為主,她所承之痛,所受之苦,玄靈都可以清晰感受到,同時也能感受到她身體之內逐漸流逝的生命力。
如若不是謝聽雲出手,玄靈寧可獻祭自己讓雲晚活著。
月轉潮生是金丹期就可以習得的術法,雖說是高階術法卻並不難學,可在她成為器主的萬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毫不猶豫的對一方使用此術法。
這是什麼?
愛啊!!!
玄靈原本很排斥謝聽雲,因為他的存在阻礙她和美女姐姐貼貼,然而當謝聽云為雲晚那樣做時,玄靈一下子又可以了。
雲晚沒有說話,一瞬間驀然忘卻呼吸。
她就奇怪,為何自己好生生的就突然暈過去;為何那麼痛到最後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本以為是被她硬熬了過去,原來……是謝聽雲。
可是,他還受著傷呢。
雲晚蜷縮起手掌,連指甲嵌在皮膚里都不覺得疼。
種在清風苑的羅蔓藤都開花了,就像是艷紅的濃墨破在了青竹林里,紅艷碾壓春色。
她盯著滿院的紅蘿出神,積壓在心房處的情感近乎破土而出,雲晚倏地起身,踉踉蹌蹌地往清風苑外走。
玄靈樂顛顛提醒:[謝聽雲在雲頂天池,你快去。]
玄靈雖然感知不到謝聽雲,但是可以感知到絕世劍那傻乎乎的氣息,這樣剛說完,就聽一道劍息強勢的衝破玄靈靈脈,與玄靈接連在一起。
絕世劍:[我聽見你再誇我帥。]
賤不賤啊?
玄靈發動器主之脈,強行把絕世劍的劍息擠了出去。
——煩器。
雲晚很是著急,奈何雙腿沒有力氣,走得又慢,幾乎兩步一歇。
玄靈看不下去:[主人主人,我把你送過去吧。]
雲晚抹了把臉色的汗,仰頭看了看當空的大太陽:「也行。」
玄靈:[你對降落的位置有什麼要求嗎?]
這能有什麼要求?
雲晚沉思片刻:[要落在最安全的地方。]
聽她這樣說,玄靈放心地使用起傳送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