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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張了幾秒,緊接著就被拽入一方世界。
好像是謝聽雲的回憶,場景無比真實,甚至能感受到滴落在肩頭的雨。
周遭都是霧蒙蒙地魔障,過於陰暗壓抑,隱隱約約的,她在盡頭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
很瘦。
形削骨立。
那人踉蹌著跑在魔障之中,也不知準備去往何處,雲晚鬼使神差就追了過去。
這裡也不知道是什麼地兒,地面布滿毒沼,有死去的亡魂未過引渡河,孽障化作魔魂在林中遊蕩。那少年好像並不懼怕,每當魔魂接近,便以強大的靈力將之摧毀。
他一路走,一路殺,若不幸遇到林中更兇猛的魔怪,便用乾枯如同白骨的五指將之死死掐死,等魔怪徹底斷氣,就強行刨開它的肚子,再挖出五臟,每當這個時候都會長鬆一口氣,接著繼續走,繼續重複著以上的行為。
他下手毒辣,讓雲晚一陣發怵。
很快,少年就變成了一個「血人」,魔魂見之就避;魔怪見之便逃,整個霧林只剩他一個人遊蕩。
雲晚想跟過去仔細看看那人的臉,誰成想識海忽然波動,一股威力強大的巨浪直接將她的靈識掀翻出去。
雲晚愣愣地睜著眼,對上謝聽雲那張隱忍的臉頰。
他呼吸急促,眼梢隱隱發紅。
「謝聽雲……」雲晚不由自主喚了他的名字。
謝聽雲繃緊下頜線,刻意避開她的視線。
很明顯,雲晚先前闖入的是謝聽雲的往昔記憶,好像是他避之不談的過去。
雲晚意識到自己犯了錯,不敢吱聲,緩慢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見謝聽雲沒有抗拒,就將自己整個人都滾入到他的懷裡。
「摘了吧。」謝聽雲已經平靜下來,說著指了指她的靈印。
雲晚主動摘下。
金黃色的靈印浮在他的掌心,謝聽雲再次為它進行了第二次加固,「以後若無人,儘量少戴。」看這使用期限,估計也就只夠九十天了。
雲晚重新收好靈印,打量著他的臉色,見他沒有生氣的跡象,才斟酌著開口:「我剛才……看到的那個人是你嗎?」
謝聽雲低垂下來的睫毛輕輕扇了扇:「嗯。」
他不願意多說,雲晚也識相地沒有再問下去,就這樣窩在謝聽雲懷裡鼾睡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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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兩人動身前往流郡城。
正值艷春,街邊都是雲晚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她準備批發一堆帶回去,送給師姐還有宿問宗的小姐妹們。由於不知道她們喜好,雲晚決定先用琉璃鏡拍好,任之挑選。
才拿出琉璃鏡,一條消息跳了出來。
[這次的武道會你來嗎?]
發信人,秦芷嫣。
雲晚想起來原著里是有武道大會這個東西,顯然易見是用來給男主角裝逼的。
她思考一番。
如今的自己有天火淬體,是應該找人切磋切磋,便回覆:[去。]
秦芷嫣:[……]
秦芷嫣:[……你要不要看看時間?]
時間?
雲晚抬眸一看——十年前。
她抽了口涼氣,狠狠拽住謝聽雲,大驚失色:「我們在秘陣里度過十年?!」
淦!
她們不就是進去一小會兒嗎?十年歲月就這樣匆匆度過了??
謝聽雲給了她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小妖怪害怕他們出去,於是改變了秘陣的時辰流轉,只是區區十載,比謝聽雲最先預想的要短得多。
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有的人今天走,可能幾百年後才能再見,並不是稀奇的事。
雲晚心痛。
這麼說來她錯過了很多劇情,也錯過很多次爭奪大男主之位的機會。
四捨五入血虧一個億啊!!
秦芷嫣也和謝聽雲一樣,並沒有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反而問她:[不過下個月就是宗門大比,晚晚你要來嗎?這次宗門大比的地方剛巧在淨月宗~]
宗門大比每五十年舉辦一次,比試之地由各門尊長評選而出。
每門每派會派出不少於十名的弟子參加大比,取得的名次最多,宗門在梯雲榜上的排名也越高,可以說這是一個攸關集體聲望的大比試。
硬要類比的話,和現代的奧運會沒什麼區別。
雲晚對這段劇情有點印象,簡單概括就是:
——楚臨的打臉之路。
她倒是不關心原男主,更好奇自己的修為有沒有變強。
雲晚撞了撞謝聽雲,問:「秦芷嫣說馬上要宗門大比,我想去,你的門派會去嗎?」
謝聽雲果斷回答:「不去。」
「啊?」雲晚好奇地眨著眼,「為何?」
謝聽云:「鋪張浪費。」
簡短四字,頗有咬牙切齒的仇富之味。
蒼梧宮坐落在四山最邊緣的蒼梧溟海,離得遠就說明路費多。而且一旦拿到名次,就要被迫進入梯雲榜,就表示默認參加下一次的大比選拔,要是蒼梧宮運氣不好入選,這五十年來的所得都要貢獻給下場比試,除此之外還要為所有宗門的弟子們提供住宿吃喝。
他的靈石又不是大風颳來的。
於是謝聽雲從不讓弟子參加這種大比,最多參加武道大會。畢竟他們蒼梧宮,不在乎虛名。
雲晚撇了撇嘴唇。
摳門就摳門,還鋪張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