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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聽雲很是淡定:「嗯,我知道。」
「那你……」
謝聽雲沉寂片刻,深吸口氣上前兩步,氣勢凜凜只逼郁無涯——
「吾乃蒼梧宮宮主歲淵,和你的師尊玄清曾是舊識,按理說你也要尊稱一聲師伯。吾不想和你等小輩計較,不妨就此別過。」
郁無涯:「……」扯犢子?
雲晚:「……」扯犢子?
不單單是郁無涯,連雲晚都覺得離譜。
歲淵是修真界中行走的傳奇,作者僅用寥寥幾筆把他刻畫成謫仙一般的人物,其中有人敬畏他,有人崇拜他,更有人將他比肩神明,就連不對頭的魔道提及歲淵都要加一個尊號。
他是天生的劍修,出生結丹,百歲元嬰,二百歲就到了渡劫期,是整個修真界口中的絕世奇才,正因實力強大,無極尊者才動了歪心,想將女兒獻過去助他渡劫飛升,好尋求他的庇護。
就算眼前的大佬是真大佬,雲晚也不相信他是真歲淵!
這逼裝得未免大了些!
果真,郁無涯發笑:「如果你是歲淵,那你手上拿的定是絕世劍。」
「沒錯。」
郁無涯抱劍環胸,「你把它拔出來,我就信你。」
「。」
四周再次安靜下去。
雲晚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又忍不住戳戳他胳膊,「你拔。」
謝聽雲雙眸平靜,直接說道:「拔不出來。」
「……??」
拔不出來……是幾個意思?
面對雲晚困惑的表情,謝聽雲沒有回答。
在所有的上古神器中,唯有一把最為特殊,那就是他手上的絕世劍。絕世劍原來叫做邪祟劍,自負且貪吃,曾以一劍之力吃空了三座靈山,不久後就被謝聽雲收服。
它肯跟他不是因為人劍合拍,更不存在一劍鍾情,單純是因為謝聽雲修為醇厚,小小的一點修為就可抵一座靈山,所以每次差遣它,謝聽雲都要貢獻那麼一丟丟的修為。
他要劍不看忠誠,好使喚就行,所以百年來他們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結果……謝聽雲渡劫失敗,修為暫無,就連金丹都在雷劫中破損,若想恢復以前的修為少說也要十年。
飛升失敗後別說靈力,就連回蒼梧宮的路費都沒有。
這下可好,高傲的絕世劍瞧不起突然變廢的劍主,不肯讓他拔,還得讓人背,上噸重的劍不管是背在身上還是別在腰上都沉得要死,若不是絕世劍的靈息可以震懾妖魔,謝聽雲早就將它一丟了之。
郁無涯早已料定他是假借歲淵名號行騙的低修,此情此景令他大笑出聲,笑完譏諷道:「歲淵君已閉關百年,你拿一把贗品就想隨意冒充?既然你等執迷不悟,就休怪我不饒人了。」
他手上的赤影感覺到主人殺意,劍身嗡鳴,紅光緊密將劍刃糾裹。
雲晚的心近乎跳到嗓子眼,頭皮發麻,死死扯住他袖子,舌頭都在打顫:「怎、怎麼辦,你有幾成把握打贏他。」
謝聽雲語調冷靜:「十成。」
雲晚頓時鬆懈,她就說,以大佬這逼退妖獸的氣勢,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認輸。
然而下一秒,雲晚就聽到他用最硬氣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
「十成把握,我定會輸。」
「……」
那你說個嘚兒!!!
「我們還是跑吧……」
雲晚揪住謝聽雲袖子便想轉身跑,誰知他輕蔑一笑,笑意冷清自持,高深莫測,正當雲晚又以為他生出計謀時,謝聽雲篤定道:「跑不了。」
雲晚:「……」
她吃螃蟹夾到嘴都沒想現在這麼沉默過。
不過雲晚也可以理解。
郁無涯是男主的勁敵,既然能和男主平分秋色,實力自然不容小窺,在這強者如雲的修真界之中,哪怕是謝聽雲這樣的大佬也會遇到敵手,更別提是郁無涯這樣的對手。
——她不應該把謝聽雲看的太過厲害的。
雲晚忽然想到艷鬼給的那顆金丹。
她本來想等進城的時候高價賣給其他修士,奈何現在情況緊急,耽誤不得。雲晚暗自糾結一番,最終自儲物袋中取出那顆金丹,心痛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大義凜然地遞給謝聽云:
「給。」
謝聽雲餘光一掃,皺眉。
「這是能讓人變強的好東西,就、就算你打不過他,起碼也能讓我們逃走。」
見謝聽雲還在猶豫,雲晚等不及,踮起腳尖強行將金丹塞到他嘴裡,收緊下頜用力往上一抬,咕嚕一聲,金丹順著男人的咽喉滑入腹中。
見他吃下,雲晚滿是期待:「如何?」
如何?
謝聽雲細細品味,晃晃頭:「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那就是沒變化。
不可能啊,難道是艷鬼糊弄她?
眼見郁無涯愈逼愈近,雲晚狠狠心,把儲物袋丟過去,「東西都在這兒,現在還你,能放我們走了吧?」
郁無涯單手接過,打開一看,饒是他也被裡面的「髒物」驚了一下。
除了淬鍊石與各種仙草,下面還堆積著一個滿噹噹的錢袋,這是郁無涯二十七年來第一次見有修士能從惡鬼那邊賺不易財。
「本事還挺多。」
他這句話不知是在嘲諷還是誇讚。
雲晚肉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