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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話多。
謝聽雲懶得理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琉塵坐在鏡子裡面,單手托腮看著他,「待你和我那徒兒成婚,別忘了去我墓前敬一杯改名酒。」
謝聽雲懶懶的撩了下眼皮,這人死得早,想得倒挺美。
望著滿院蒼涼,還有遙遠的天際,琉塵喟嘆一聲:「若我們能早些發現墨華的心魔,說不定也不會走到這般田地,保不准我們三個還面對面一起把酒言歡。」
可惜,也只是想想。
謝聽雲安安靜靜地聽他絮叨,等一盞酒喝罷,忽然起身挪動起浮筠鏡,琉塵的一縷神識就放在鏡子裡,他一挪動,自己也跟著傾斜一寸。
琉塵心底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謝聽雲,你別碰我鏡子。」
「放下,聽見沒有?」
「我讓你放下!」
「別……」
琉塵抗議未果,連人帶鏡直接被收到了他的儲物袋裡。
謝聽雲彈去衣袖上的灰塵,面不改色的地身離去,途徑門前忽然與背地裡偷聽的姐妹倆撞了個正著。
三面相對,面面無言。
柳渺渺豎指起誓,眼神正直澄澈:「我啥也沒看見。」
雲晚:「……」
柳渺渺:「就是……師叔你讓我師父的生存環境好一點。」她不放心地叮囑,「他死得就剩鏡兒了,你可注意點別碎了。」
謝聽云:「……」
雲晚:「……」
師姐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第159章 「聽我一次。」
墨華死後,魔兵戰勢一蹶不振,青雲界乘勝追擊,僅用一日就將全部魔兵驅逐回魔界,至於那些判離者,也已被全部擒拿在崑崙水牢里。
如今唯一沒有找到的就是無極宗一行人,不過有大陣結守,他們怎麼也跑不出崑崙境。
郁無涯派人在整個崑崙進行了地毯式搜尋,終於在某處秘境找到了一家三口。
三人躲藏至今,變得衣衫襤褸,灰頭土臉,哪裡還有昔日的威風。尤其是無極尊者,他身負重傷,又在林建躲躲藏藏,幾日下來瘦成了皮包骨。
當崑崙宗的人找來時,他竟感到無比慶幸。
雲萬山長舒口氣,對著謝聽雲直言了當道:「我是受了墨華脅迫,不得已才聽命於人。如今魔兵已退,你不妨看在雲晚的份兒上讓我與妻兒回到無極宗,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摻和你和晚晚的事。」
他的臉皮真是厚到了極點,事到如今還想利用雲晚為自己的罪行開脫。
未等謝聽雲開口,雲晚忍不住站了出來,「雲萬山,你可真是撕了你的右臉皮帖在了你的左臉皮上,一邊沒臉皮一邊不要臉,若不是你與魔界勾結,墨華又怎會潛入其中?你罪大惡極,還想事不關己的就此了了?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
雲晚的話一下子逗笑了後面隨同的修士,眾人很快止笑,滿是贊同的頷首。
自古以來,謀逆者就沒有活著離開的道理,更別提是如此嚴重的罪行,若就此放過,天道該如何看待他們?
雲晚的話成功惹怒雲嬌,她不久前還唯唯諾諾,現在立馬站了出來,趾高氣昂道:「若不然呢?難不成你想弒父?」
三人擺明是想用道德綁架她。
可是他們錯了,因為她根本沒有道德。
雲晚冷冷一笑,掌心凝聚出靈力,「正有此意。」
她的眼中攝滿殺意,雲嬌臉色一變,立馬意識到雲晚是真的想把他們趕盡殺絕,她會動手,她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她!
雲嬌腿軟,靠在雲夫人懷裡一句話也不敢說。
雲萬山當即怒了,指著雲晚的鼻子破口大罵:「雲晚,你別忘了我可是生養你的爹!」
「哦?」雲晚挑眉,「那你倒是說說,你用什麼生的,又用什麼養的。」
生養?
說得好聽。
以前得勢時三番五次找她不痛快,如今失利,倒是想起他們的關係了。真是可惜,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
雲晚的表情越來越涼薄,這讓雲萬山一陣頭皮發麻,他強壓下火氣,伏低姿態:「晚晚,我承認以前是有做得不對的。可……可我也是被迫的,墨華的手段你自是知道,無極宗上下全部都依仗著我,為了弟子性命,我不得不順從於他。好說……好說我們也血脈相連,你若讓人殺了我,天下人該如何看你?」
雲晚冷漠地聽他說完,片刻才道::那你讓人除我性命時,怎麼不想想天下人如何看你?」
無極尊者驟然啞語。
她一句話也不想多說,步步逼近,面前三人小心翼翼後退著。
「晚晚。」
雲晚正要動手,謝聽雲忽然叫住她。
她看過去,男人淺聲開口:「過來。」
雲晚最後看了眼無極尊者,不情不願地走到他身旁。
謝聽雲伸手幫她理順額前的亂發,嗓音柔和:「你出去,我來。」
「可是……」
「聽話。」他溫柔的語調中帶有不容抗拒的命令。
無極尊者說的也沒錯。
世間注重世俗倫理,哪怕雲晚無錯,在她動手的那一刻,就會有人往她的脖子上套上枷鎖,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承擔這一切。
看出雲晚不甘願,謝聽雲微微彎腰,聲音低低的柔柔的,「聽我一次。」他頓了一下,近乎撒嬌般的,「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