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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公放心,北疆與蜀國常有往來,這次能從蜀國換糧,還多虧衛釗、衛鍾兩位兄長周旋。」
聽衛薔這麼說,衛術的心放了下來,雖然衛銘著實不是個東西,他也不想偌大衛家再在他這個嫡親侄孫女身上吸血,可說到底是都是姓衛,他也怕衛薔從此對衛家上下都死了心,既然她還與衛家子弟往來,可見還是能念幾分情面的。
「唉。」嘆了一口氣,衛術緩緩坐下,他身後一十五六歲的少年連忙扶住他,「阿薔,衛銘襲爵之事,大房在其中出力不少,族學歸三房掌管,祭田歸四房掌管,偏偏都被大房奪了去,衛銘不成樣子,大房上下也如暴富之人一般不成器,還有二房,也成了大房的馬前卒。三叔公我雖然從小到大也沒成什麼事,至少知道如今的衛家要靠誰,聽說他們要來找你,裝瘋賣傻地擠了進來,沒想到阿薔著實是厲害的,一句話嚇得他們什麼都不敢說了。」
笑了兩聲,衛術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那個藍眼睛的少年將軍來替阿泫和阿雪修墳,我看見了,阿薔不光自己勇武,還能帶出來好部下,果然是阿極的孫女、阿泫的女兒,我便放心了。」
衛術生到八十多歲,送走了自己的親人無數,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心知這會是歷代定遠公中走得最高最遠的,心中欣喜又酸澀。
「三叔公若是覺得我帶的人還不錯,不如就將您膝下的孩子送過來給我,雖然並不會優待,可旁人打壓衛家,我是不會的。」
衛氏子弟世代從軍,就算被打壓十幾年想來也有些得用的,挑幾個小的能教的扔進軍營里也算是她為她爹心心念念的衛家做了點事。
衛術大喜過望:「好呀!太好了!阿薔你看我這玔兒怎麼樣?族學不收女兒,她從小跟在我身邊,衛家槍學得不錯,我也就只有這一個曾孫女了。」
看著被衛術拉到了近前的「少年」,衛薔笑了:「好,三叔公信得過我,玔兒侄女我就收下了。」
「玔兒快給國公磕頭!從此你就是定遠軍一兵卒,你可知道?」
做男子打扮的少女跪下了給衛薔連磕了幾個頭。
三叔公走的時候,衛薔讓人給他安排了自己坐的木車,她的那輛木車是衛燕歌來長安殺了一個與竇茂勾結的文官所得,這文官甚是好享受,車裡內外都做得極精美,衛燕歌找北疆的匠人重修改制過之後就做衛薔的車駕。
只不過衛薔到了長安來去都是騎馬,第一個坐這雕花大車的人竟然是衛術。
一輛大車,兩隊定遠軍的龍淵重騎護送,讓衛術坐在車上大呼痛快。
「阿父、大兄、二兄、阿泫、阿錚……我苦熬到今日,終於能見衛家重振,阿薔有威更有恩,是明主之相,哈哈哈哈!」
他心知衛薔給自己這般體面是讓自己去壓制衛家其他人,他雖然一把老骨頭,兒子死了孫子走去當了遊俠兒,他也得把主枝一脈給撐起來,不讓旁人再打衛家的主意。
衛玔兒今年十六,不知道是不是跟在這般的三叔公身邊久了,又或者是年少不在爹娘身邊,看著比同齡的長安少女都穩重些。
「除了槍法之外你還會做什麼?」
聽衛薔問自己,衛玔兒道:「回稟國公,四書五經只讀了個大概,我還會做飯、洗衣、繡花。」
倒是個全才樣子。
「衛氏的槍法學的最好的是行歌,符嬋的槍法也不錯,她如今還在耀州,你就先跟在我身邊吧。」
衛玔兒大喜過望,又要跪下給衛薔磕頭,被她攔住了。
「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清歌,平時你稱呼她清歌姐姐,正事的時候稱呼她衛大隊長。」
「是,還請清歌姐姐指教。」
「大、大隊長?」衛清歌指了指自己,眼睛都瞪大了。
衛薔看著她的樣子,笑著說:「等燕歌回來你就跟她去承影部,大隊長現在是虛銜,行不行全看你自己。」
她早答應了今年下半年讓衛清歌去軍中,沒想到一直拖到了現在。
抱著劍的少女幾乎要跳起來了,歡歡喜喜領著衛玔兒走了。
四下無人,衛薔嘆了口氣,她的失眠之症還沒好,一天睡兩個時辰,看似精神還好,實則身子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不僅胃口小了些,胸膛之中偶有失序也令人頗為不適。
清歌遍尋了長安的醫者,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開出來的藥與從前吃的差不多,同樣也設什麼成效。
如此又過了數日,衛燕歌帶回消息,金州確實有叛軍餘部流竄。
衛薔點龍泉部五千人命白龐帶人以除叛軍之名越過秦嶺進軍金州。
白龐斟酌之後走的是衛燕歌來回所走的子午道,此路要穿越險峻無比的子午谷,只有木棧為道卻是最近的路。
發兵之前,工布部派五人先行前往整修棧道,以保行軍通暢,
與此同時,衛薔又派赤霄部一萬人往東繞過秦嶺險峻之路途徑華州、陝州,穿過商州,衛薔給他們的安排是「若商州可得,便先得商州,守望金州,白龐力有不逮便發兵助之。」
兩軍開拔之時,衛薔讓林重華請了顧青衣和穆移舟來看,自己卻未與他們相談。
她要送的人太多了,包括承影部的三軍戰士之外,還有第一次單獨上戰場的衛清歌。
小姑娘一點傷懷之色也無,穿著承影部的黑衣黑甲就跟著衛燕歌顛顛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