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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衛薔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既然如此,我們北疆的狀元娘子可是要修好戈矛、矛戟和甲兵。」
元婦德抬起頭看向衛薔,笑了。
她很少笑,還是來了北疆之後有了朋友,才笑得多了起來,此時她毫無羞赧和生澀,看著衛薔的眼睛,她道:
「元帥放心,既然敢取狀元,我自然要讓自己也成了一柄天下名兵。」
衛薔笑得更開心的,她將手放在元婦德的肩膀上,笑著道:「我這個當元帥的被人叫是天下第一兇刀,那你想做什麼?」
元婦德木著一張臉道:「天下第一……硬鐵鉤。」
風大,衛薔笑岔了氣。
純鈞部士兵與湛盧部一樣穿著鐵甲,卻不像湛盧部以騎兵為主,比起湛盧部的副將徐子林,蘇長於生了一副儒將面貌,說話時也和緩得多:
「元帥,天色將暗,我們已經搭好了營帳。」
衛薔點點頭,拉著元婦德招呼其他人上馬上車。
「元帥,三日前我們護送勝邪部祁管事到了雲州,他先是在武周城呆了兩日,今日帶人去了雲中城,應是要有所動作了。」
騎在馬上,衛薔道:「祁管事呆了多少人?」
「一個。」蘇長於說道,「祁管事只帶了一個人給他推輪椅。」
衛薔聽後笑了笑道:「看來祁管事寶刀未老,現在還想著一個人端了整個雲州監察司。」
雲州監察司的司官蔣子吉如今的日子很不好過,雲州刺史賀詠歸從回了雲州就干起扯大旗作虎皮的勾當,先是要清查數年來官員調度典冊,又時不時要來監察司看看,監察司並不屬於雲州的州府衙門管轄,可身在一地,怎能不給當地父母官面子?蔣子吉這幾年幫不少人調了官職,正是吃了甜頭上了癮的時候,又哪裡捨得得罪了賀詠歸?起先也願意讓他來巡查一番做做樣子,可是賀詠歸想看的東西越來越多,蔣子吉就不耐煩了起來。
尤其是是科舉出了結果之後,他得知從前被他趕出雲州監察司的幾個女子竟然都考上了狀元,心裡就越發惴惴不安起來,元帥帶著那些人巡查各州,若是那幾個女子聯起手來在元帥面前構陷於他,他該怎麼辦?
還要安排人去那些女子家中送上一份「賀禮」,與她們的父母丈夫面前展現一番「從前上司」的可親可敬,讓他們寫書信給那些女子,說上幾句好話,蔣子吉心中氣悶不已。
這時再見這賀錦鯉還在不依不饒,他的心中越發起了火性。
等賀詠歸要來雲州監察司的時候,蔣子吉就讓人攔客了。
「州庫主事?」看著來找自己的人,蔣子吉皺了皺眉頭,身為一個監察司的司官,他生得著實儀表堂堂,瘦高身量,鷹眸之下鼻若懸膽,再加上主管一州監察之事多年,居移氣養移體,越發有威勢起來,坐在桌案之後,著實一副封疆大吏氣派。
「你說你想去民部或者財部,尋常官職我自然可以替你謀劃,可州庫主事事關重大,如今還有一個被元帥從東都帶回來的雲州主簿,想要在此處做手腳,著實為難。」
坐在蔣子吉面前的男子賠著笑道:「司官,我那堂兄在豐州怎麼也是建部副主事,調回了雲州做個州庫主事也不差什麼呀!」
「差的是這位置上有人。」蔣子吉低頭喝了一口茶,在北疆別的地方喝的茶都是霄風閣從南吳買回來的茶磚,他的這茶卻是蜀地的上品茶,要不是為了之前,他之前也不會為一個人多番運作,讓他去了雲州的教部。
抬起頭,他道:「雲州的州庫主事是從定遠軍泰阿部退下來的女將,今年三十有餘,又不會生孩子,我如何將她調開?你以為這雲州的各處官職是你在買蘆菔,想要哪一個就要哪一個?」
那找他的人還不服氣:「司官,您給農部副主事家黃渠找官,可是連監察司的監察都能弄走,整個雲州的官員如何調度,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何況是個州衙的府庫?」
「哼!」這話聽得蔣子吉有些得意,可得意歸得意,他還不至於被奉承得昏了頭。
「包詢,你不要與我這灌迷魂湯,事情能辦,我自然給你辦了,可如今一來是賀刺史盯得緊,我還真有些怕他拿了元帥會上隨意說的兩句話來尋我的晦氣,二來那州庫主事連珍娘不是易與之輩,我有關係,不過是在雲州,她可是從前帶過泰阿部主將衛鶯歌的,那衛鶯歌是什麼人?那是元帥親自養大的,別說我這一州監察司的司官,就算是監察司的總司與她對上,都得退兩步。」
「可是司官……」
包詢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包袱。
當著蔣子吉的面,他緩緩打開,蔣子吉不禁瞪大了眼。
「這是?」
「這是東都名匠雕的金麒麟,您也知道,之前東都世家都去了豐州,我堂兄與他們來往,可得了不少好東西。」
蔣子吉用手托底,將金麒麟拿了起來。
這一對金麒麟雕得細緻入微,周身可謂是纖毫畢現,眼睛上都是黑色的寶石。」
「司官,我堂兄說了,這一對金麒麟只是訂金,您若是能幫了他,他後面還有重謝。」包詢抬眼小心打量著蔣子吉的神色,道,「司官,如今雲州監察司上下都在您手中,您就真的不想在外面也多些助力?」
想!當然想!如何不想!權錢相易,他有了權自然想要錢,有了錢也想要更多的權,一個州監察司的司官算的了什麼?他若是能將雲州一州牢牢掌握在手中,那監察司總司柳新絮也得向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