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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葉諧兒這麼說,衛薔點了點頭,沒有再深問。
從州學出來,衛薔對李若靈寶和衛清歌道:「你們二人先回家,我出城看看故友。」
看看時辰,李若靈寶有些擔心衛薔的用飯:「城中吃喝方便,元帥何不讓友人進城?」
衛清歌看了衛薔一眼,拽了拽李若靈寶的袖子。
「這天下不愛進城的怪人多得是,咱們先走,元帥可是讓我給你做肉吃了。」
目送衛清歌拖著李若靈寶走了,衛薔轉身看向城外,一縷縷黑灰色的煙氣正飄散在城外。
那便是火車,按照顧予歌所說只要一直攀爬那棵樹,終有一日能讓人半日就從幽州到瓊州的絕妙之物。
揣著懷裡的古樓子,她掏了一枚大錢在路邊買了碗水喝了,便大步往麟州城外走去。
第187章 清正 女子被欺過你們就要當她低一等?……
今年年景好,北疆的棉花上結的棉桃仿佛也比往年更大,趙啟悠其實並沒有見過北疆從前的棉桃,只是聽采棉的婦人們是這般說的。
在北疆呆了大半年,趙啟悠藉口好玩兒拉過磨、織過布、種過菜,甚至還跑去了整理河道的工地運沙,一番折騰下來他不僅臉變黑了身上也強健起來,個頭也躥了一截,如今的臨江郡王穿著一身褐色短打走在麟州城的街上,幾乎沒人能看出他與旁人不同。
倒是因他面嫩嘴甜,不少婦人都甚是喜歡他。
天色將暮,趙啟悠舉著一位嬸嬸給他的棉桃繞著麟州城往南走。
麟州新開的書肆正在城南,待他先去買了最新的《繡天記》再去找下了值的裴七裴從越一起往李家食肆吃羊肉麵。
《繡天記》與《平虜冊》、《破虜傳》系出同人,如今與《平虜冊》交替而出,本月正是《繡天記》第三冊 發售之時,此書雖然爭議頗多,賣得卻極好,要是今日不去,只怕明日就沒了。
自從裴七他娘葉夫人帶著裴九裴十來了麟州,裴七就很少能出來與他同游,今日還是沾了葉夫人下鄉訪學生的光他才能將裴七叫出來。
想起兢兢業業的葉夫人,趙啟悠心中一嘆,大樑上下看不起女子,如葉夫人、顧夫人還有那元婦德一般的奇女子便來了北疆,虎嘯生風,龍起生雲,定遠公於她們而言是龍虎之輩,便願來當風雲,大梁朝堂卻正相反,裴道真、伍顯文、陳伯橫……聽說前尚書右丞裘乘虛也已經歸服北疆,正在絳州出謀劃策。
一處將起,一處將衰,朝代更迭不過如此。
他的好七哥此時怕還是以為只要等定遠公平叛之後將她殺了他屁股下面的寶座便可平安無事。
看著遠處一些剛放了學的小孩兒正在鐵道邊上看著火車緩緩駛來,趙啟悠晃了晃手裡的棉桃嘆了口氣,這些看著北疆一日強似一日的小孩兒會甘心做了豪強佃戶失地遊民?
他們不肯,他們識字,懂事,知道如何自強,便必成大梁的反賊。
七哥永遠不會想到,他如果真想太平無事,就要將北疆上下屠戮乾淨,而不是讓北疆的定遠公南下到中原,放北疆的風吹到天下人的心裡。
算了,這些又跟他這個被送到北疆為質的閒散王爺有何干係?他在北疆倒是比在東都自在千萬倍……要不是那藏在宮裡的秘密,要不是七哥害死了定遠公世子,他倒覺衛薔是個豁達舒朗之人,比他七哥好相處千萬倍。
七哥啊七哥……你為何要那般作死?還要拉著趙氏上下一起死?
還娶了那麼個皇嫂。
「快看快看,火車上有人!」
聽見小孩子的叫嚷,趙啟悠抬起頭,他仔細看向火車,也看見了有人正坐在火車上。
那人穿了身黑衣,盤坐在火車的木車廂上,秋風陣陣,吹得那人長發飛揚,似乎是也聽見了小孩兒的叫喊聲,那人低頭看向對著自己大喊大叫的小孩兒們,翻身從木箱上跳了下來。
「元帥!你跟我們說不能爬火車,你又爬到火車上了!」一個光著頭的小孩兒昂著頭看向從火車上跳下來的大人。
趙啟悠快步走過去,就見衛薔蹲下拍了拍小孩子的臉。
「我可不是貪玩才爬火車,我是來訪友的。」
「元帥你騙人!」
「我何時騙過人?」
衛薔笑著抬頭道:「我有個好友在天上,這火車就是她送我的,我坐在火車上看天便能看見她。」
小孩子們聽不懂衛薔的話,那小光頭咬著嘴唇想了想,大聲道:「元帥你都爬火車了,我也要爬!」
衛薔揉了揉這個欠揍的小腦瓜:
「我一箭能射穿狼的腦袋,你能嗎?」
小孩兒哼哼了兩聲,小聲說:「不能。」
衛薔又笑著問:「我能一腳踹死蠻族,你們能嗎?」
小孩兒的頭低了下去:「不能。」
衛薔站了起來,手在小孩兒的頭上摸來摸去:「我能爬火車,你能嗎?」
小孩兒沮喪地說:「不能。」
說完,猛地抬起頭:「元帥!不一樣!」
忽悠小孩兒被拆穿,衛薔厚著臉皮說:「哪裡不一樣?」
一群小孩兒都又蹦又跳地叫了起來:「不一樣!不一樣!」
唉,如今的孩子可越來越不好騙了,衛薔雙手捂住耳朵大聲說:「一樣的一樣的!我從火車上跳下來沒事兒,你們能嗎?車上風大,我能穩住不掉下來,你們能嗎?萬一受了傷爹娘老師都擔心,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