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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拍馬臀,衛燕歌縱馬出城。
城門處卻站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件紅色袍子。
「少將軍,帶我走吧。」
「你的官位……」
「改任金山都護,只等少將軍你打下來。」
衛燕歌側身,一把將她的阿拙拉在了馬上,回頭,她看見自己兩個孩子也在茶肆上跟著自己的阿姊笑。
「帶著你的男人去看看草原,看看金山,看看臚朐河和小海吧,孩子我帶去甘州見世面!」
衛薔擊欄大笑。
百姓夾道的歡呼聲里,衛燕歌抱緊了屬於她的阿拙。
番外·甘州
文明二十年,楚國敗亡,蜀國歸降,南漢歸降。
盤踞在河西走廊數百年的甘州烏護湮滅於定遠軍與歸義軍的夾擊之中。
完成了軍改的定遠軍徹底取消了跪禮和「末將」、「卑職」等自稱,除你我之外,彼此也可稱「同志」、「同袍」。
張月娥所見的就是這樣一支「尊卑不分」的定遠軍。
她所帶的歸義軍手下根本分不清到底誰是將軍誰是兵。
張月娥倒是認出了那位定遠軍元帥。
因為她身上有「勢」,折衝星月,鋒銳無匹,也只有這樣的人能夠一手締造出一個大一統的新朝。
一個是帶領歸義軍在沙洲、歸州制衡大蕃、烏護、甘州烏護的鐵娘子,一個是名字已經註定光耀千古的衛薔,後世人提起二人這次相見,總還要提起另一個名字
——裴盈。
還不到二十歲的裴盈留在了沙洲幫助歸義軍了解中原,參與了歸義軍內遷和重建商道。
這卻只是這個女孩兒的開始,此後五十年,她讓自己成為了大黎國在西北的一根釘子,一言收龜茲,杯酒並于闐,她找到了安西和北庭兩處唐時都護府的舊址,讓偌大西域成為了黎國的「自古以來」。
經略西域五十載,她讓西域有了鐵路、工廠、醫院,她更讓更遙遠的巴格達、君士坦丁堡乃至維京人為之震顫。
史學家們對照中外史會發現在西方人的史書上,她的名字總伴隨著笑容出現,笑容的背後是她逼迫整個波羅的海和大西洋沿岸都成為了黎國的原料產地和市場,她一生沒有操縱過軍隊,她又仿佛操縱了一切。
誰又能想到呢?這個女人的故事開始於一個冬天,她被人從家裡搶出來,送進了冷僻的上陽宮,而她的家人為了救她,選擇了一條正確到匪夷所思的道路,這條路又成就了她。
回顧這段歷史,人們總是會搖頭驚嘆:
「傳奇總是會讓新的傳奇得以成長,這或許是這個傳奇時代的特性,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傳奇竟然大部分都是女人。」
「也許是因為,這是一個女人掙扎著成為傳奇,就再不肯被埋葬在塵埃的時代。」
「這也是傳奇。」
番外·傳奇
在換掉了吳越的國主之後,顧雪歌終於達成了自己的目標,她讓吳越以沒有戰爭的方式併入了黎國。
此時已經是文明二十二年。
這一年,黎國擊敗了大蕃,將整個大蕃納入了版圖,讓大小布達拉宮成為了國家級景點,憑票可進,價格低廉。
苦等了三年,從州學讀到了大學,每次見面都要被自己親生阿姊問學業的衛薇也終於做了自己想做之事
——她帶著衛薔從泉州出發,前往衛茵留下的那個大島。
這也是衛薔一直想來看的地方。
她們坐的是薔薇號。
船上除了她們、船員、李若靈寶幾個文書、軍械所、造船廠等等一眾公幹之人外,還有三個男人。
已經是黎國航海司司長的謝盡之看著其他兩個。
一個是剛剛還俗的和尚,也叫謝引之,他弟弟。
一個是高壯勇武的將軍,叫薛驚河,他不熟。
「你們兩個,都已經上船了,好歹去求個婚啊!之前的雄心壯志呢?」
薛驚河抱著自己的弓,對謝引之說:「謝郎君,你孩子都有了,您先請?」
謝引之手握佛珠:「比不得薛檀越數十年如一日見而不提,貧僧不敢稱先。」
其實兩人都想趁此機會可以求婚。
可好像誰也撕不開那對姐妹。
「算了。」薛驚河嘆氣,「我可以等。」
他伸了個懶腰。
「謝郎君你也能等到孩子弱冠。」
謝引之:「……」
謝盡之大笑,覺得自己真是窮極無聊才為這兩人操心。
船舷處,衛薇看向大海深處,那是一片暗藏洶湧的藍。
「阿薔,阿茵留下的書里說,大海的另一邊有另一片大地,物產與咱們不同。」
衛薔點頭:「玉米、番薯,這等豐產之物,都從那邊來,我打算派人去尋。」
「派我去吧!」
衛薇笑著說:「我去那登基為帝也不錯!」
海風拂面。
衛薔也笑:「等你從大學畢業吧,考試只有及格,登什麼基?」
「臭阿薔!」
「阿茵,阿薔她欺負我!」
衛薇對著大海大聲喊。
第267章 蓬州吹取三山去(全文完) 「我看見了……
兩黑一白三騎飛馬到了長安城安化門前的時候,有人打了聲長長的哈欠。
「為師真是想不出你又做了個什麼夢,騎了大半日的馬還困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