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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瑾瑜也當她是慈愛長輩,口中喚崔祖母,還拿出了一鑲了寶石的金鐲孝敬:「這可是我從蠻族那截來的,只想著得配給崔祖母這等玉雕出來的手腕才好看!」
把崔瑤逗得喜不自勝,笑著說道:
「也不知阿薔是怎麼養的你,這麼一副跳脫淘氣性子跟阿薔小時候一模一樣。」
得此言,衛瑾瑜喜出望外,偷看一眼衛薔,又嘿嘿笑了起來。
一眾學生偷看校場邊上,見了衛瑾瑜,有幾人被嚇了一跳。
見她們看自己,衛瑾瑜還對著她們眨了眨眼。
十足的紈絝模樣。
「姑母,我去看了一眼那衛銘,唉,不及我一指之力。」
聽衛瑾瑜說得這般痛心疾首,衛薔笑了:「你怎麼也得跟他鬧上一個月。」
「唉。」衛瑾瑜往衛薔身邊走了一步,「那姑母有沒有什麼得罪人的差事再讓我做做?」
轉頭看向自己這「繼承人」,衛薔又笑了:「那可太多了。」
……
剛進了定遠公府不到半個時辰,面覆黑鐵的定遠公世子就從國公府里出來,徑直去了大理寺。
腰上掛著國公印,這世子大搖大擺進了大理寺,要見於經和黃西二人。
於經略賣髮妻一案已然議定,流放千里,至於黃西,算了個毆妻至傷,徒三月。
如今二人還被關在大理寺的監牢之中,每日都能聽到二人互罵之聲。
衛瑾瑜進了大理寺監牢,還讓獄卒等在外面。
片刻後,這位定遠公世子走了出來,步履輕快,雖然看不清臉色,也能見那唇角是勾著的。
「謝了。」丟下這二字,這位世子將擦刀的布帕隨手扔在了地上便揚長而去。
獄卒心中大覺不妙,連忙進了牢中,見於、黃二人所在牢室皆被人破鎖而入,他連忙走進一間。
只見於經口中塞了滿了乾草,生死不知地癱在地上,一隻手臂被人剁了下來隨意扔在地上。
黃西只比於經略好些,同樣是滿嘴乾草,右手掌被人從中間剁開,同樣血流了滿室,他也是昏厥於地。
幽暗牢房轉瞬間便成血腥地獄,獄卒衝出去,那定遠公世子早已走了。
定遠公囂張跋扈,不敬皇后,穿羅裙赴世家宴,不給朝中上下顏面,還當庭剃了尚書令鬍子,最近更是一刀劈爛了光祿寺卿家的大門。
可她來了東都數月,並未見血。
定遠公世子不一樣。
來了東都第一日,這位邊用大理寺牢房裡的滿地血告訴了整個東都。
「我來了。」
第67章 臨門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不……
大理寺監牢里有人持刀傷人,還一次傷了兩個,大理寺卿如何不急?一邊寫了奏本,一邊讓人去定遠公府要人回來查問。
大理寺卿素來是個不愛出頭的,堂堂大理寺本該是監察百官之所,在他手裡宛若一生在牆頭的草,哪邊風大哪邊倒。
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一個天天到處找酒喝的杜少卿了。
眼下,杜少卿卻不在,今日他不在官署當值,說是要查一舊案,下了朝便不見了蹤影。
只有一大理寺獄丞小心問道:「定遠公府能放人嗎?」
「定遠公府放人不放人,咱們大理寺也得讓人去,去了,是咱們有心追查,去也不敢去,那就是咱們怯懦無能了。你去看看那二人,若是死了,可更麻煩。」
大理寺卿也不想為兩個上不得台面之人對上那定遠公府,索性明日就要流放的流放、收押的收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可太多眼睛都看著定遠公府,他為定遠公遮掩,誰為他遮掩?
這般一想,他嘆了口氣。
見獄丞走了,他低頭又寫了封信,叫來親近家人道:「這信送到陳相手中。」
看家人走了,他揉了揉腦袋,哀嘆道:「這國公世子也太不懂事,離了大理寺,他在哪傷人不行?」
不多時,獄丞又回來了,神色甚是難看。
「如何?」
「大人,那二人醒了,都道是自己砍的手,與、與定遠公世子無干!」
「什麼?」
唉聲嘆氣的大理寺卿猛地站了起來。
「我可是問過了他們,北疆十年苦力還是一隻手,要是都不選,我就只能送他們去死了。」國公府內,衛瑾瑜笑嘻嘻地說道,「要是敢攀扯我,手可就白砍了。」
房雲卿心中五味陳雜,她這幾日身子好了些,正想與國公大人說自己可在府中做些什麼,萬萬沒想到,世子笑嘻嘻進來,就笑嘻嘻說於、黃二人已被砍了一臂一手。
就在這東都城裡,定遠公世子就去替她將仇真的報了。
戴著鐵面具的世子還在嬉笑個不停,石桌上擺著幾個青皮鮮核桃,用刀破開,再用砸開殼子,露出裡面的核桃仁兒,衛瑾瑜細細剝了放在盤中,時不時還往衛清歌的嘴裡放上一塊兒。
「這事兒我不去做,我姑母也要做的,你也不必謝誰,北疆的規矩便是如此。要是真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就多教幾個能識字明理的出來。」
聽世子這般說,房雲卿低聲道:「我想給元帥做文書。」
「文書也是有文書所的,現在裡面四五個人呢,除了黃姨年紀都不大,還是得讓人教的,黃姨想轉去做幾年民政……你說不定去了就得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