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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那與皇后一同侍寢的兩位宮人……」
皇后與宮人同時侍寢,這等醜事萬萬不能傳出去。
石菩想了想,隔著衣服小心摸了一下胸前的金剛經,閉上眼道:「待她們出來,便處置了。」
見小黃門應了要退下,石菩又叫住了他:「皇后侍寢入冊,偏偏大德殿處置了宮人,說出去也不好聽,過兩日聖人發作地重了,再將她們倆送來。」
「是。」
這一日殿內聲響漸歇,石菩見聖人終於睡了過去便命人將陪侍的兩位宮人拖了出來,不成想聖人一醒來卻又發作,等他再次清醒已是第二日下午了。
石菩沒忘了要處置與皇后一併侍寢的兩名宮人,過了兩日,又將她們送入了大德殿。
大德殿的門緩緩關上,一名宮人已經被聖人摁在了地上。
另一名避讓開的宮人咬緊嘴唇,從旁人想都不敢想之處將徐徐將一根金簪從自己身子裡抽了出來。
被聖人壓在地上宮人衣裙早被撕碎,見自己同伴動作不禁睜大了眼。
「阿穗?」
日子久了她們都知道聖人這般癲狂的時候是聽不見旁人在說什麼的。
名喚阿穗的宮人小聲道:
「阿蠻,細樂、阿佑都死了,就因他……我們也要死了。」
躺在地上的阿蠻身上一痛,頭被頂撞在了柱上,不禁發出了一聲慘叫。
見此狀,阿穗再也忍不住了,她小心捏著那把金簪往聖人身上扎過去。
聖人卻轉身一把把將她抓住,身上淺粉薄紗被他一扯落在地上。
聖人張開大口往少女身上咬過去。
手臂被咬,阿穗越發握不住金簪。
為了不讓她們這些陪侍的宮人傷了聖人,她們的指甲都被拔了,手指早失了力氣。
倉皇中,她另一隻手拿過金簪刺在了聖人的身上,卻刺不進去。
另一邊阿蠻趁機掙扎出來,見聖人往阿穗的脖子上咬去,她連忙去拉,卻又被一掌推了出去。
因被刺得疼,聖人越發抓住阿穗不放,雙目赤紅如同一個要嗜人的野獸。
阿蠻左右看看,用力撕下一段幔帳拉成繩子勒住了聖人的脖子。
阿穗一簪又一簪扎在了聖人的身上,眼淚都流了出來。
幔帳所用的紗極輕薄,阿蠻還是用它用力勒住聖人的脖子,將聖人的臉都勒成了紫紅。
大德殿外,聽見裡面慘叫哀嚎摔打聲不絕,石菩早已習慣,卻不知道自己侍奉的聖人要被兩個小宮人用幔帳勒死了。
一聲裂帛聲響,竟是勒住聖人脖子的輕紗斷開了,阿蠻用力過猛急急後退了幾步,撞在了窗欞上。
石菩皺眉看向發出聲響的排窗。
知道窗紗正外面正侍立的太監宮人,阿蠻猛地深吸一口氣,哭嚎道:「聖人,您放過我們吧聖人。」一邊將手中的紗再次撕開。
石菩抬起的頭又低了下去。
殿內聖人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阿穗瞅準時機抬起手往他腹下之處刺去,卻被一腳踹開,只覺右臂幾乎要被踢斷了。
奮力用左手撿起金簪阿穗又刺了上去,可左手無力,縱使終於刺中了什麼也不過是同之前一樣換來被一腳踹開罷了。
逼著眼忍著將來的痛,阿穗雙肩一縮,就在這時,就在這時她看見阿蠻一腳踩在了金簪上,竟將金簪直直釘了進去。
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猛地響起,阿蠻與阿穗來不及慶賀,就聽殿外有人驚惶道:「誰在慘叫?」
眼見殿門打開天光照進,兩位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在天光不在處相視一笑。
阿穗拔出金簪對準脖子整個人重重向下摔去,讓金簪刺入了自己的喉嚨,阿蠻轉身往柱上衝撞,一團血花綻放於大德殿的雕花柱上。
石菩快步衝進大德殿,只見兩位衣著不剩的宮人軟軟倒在了地上,聖人還在哀嚎翻滾,鮮血從龍根處流出。
血緩緩流淌,浸染了細樂、阿佑、阿蠻、阿穗……無數少女隕落的大德殿。
……
如今的紫微城中有什麼事能瞞得過身為皇后的衛薇?
前腳石菩派去請御醫的人還沒到太醫局,後腳她已經知悉了消息。
「堂堂一國之君,差點被宮人勒死,又被廢了龍根。」
對著鏡子,衛薇淺淺一笑,鏡中人也是一笑:「那兩個小宮人多半也是被聖人的凶暴嚇壞了,才做出這等事來。」
這話可不是聖人受傷之後皇后該說的。
可誰的臉上都沒有異色。
透過鏡子看見傳信之人退下成了不見的影,衛薇抬起手指摸了下自己臉上的胭脂,低聲道:「沒想到兩個小宮人竟能有如此膽魄,雖然給我添了些麻煩,我此時倒是歡喜。使人往那兩人家中多送些錢去,再使人盯得緊些,稍有異動……」
她的話不必說盡,琴心又如何不知道?若有人查到這兩位宮人與皇后的關係,又或者知道了那兩家的女兒正是兩位小宮人,那兩家人的性命也不必留了。
刻漏中水滴落下,濺起細微漣漪,衛薇聽了一聲,輕聲問道:
「琴心,你說今夜聖人會召我嗎?」
琴心看了眼鏡子中的如花容顏,低頭道:「至此地步,聖人唯恐身弱之事為娘娘所知,恐怕不會召見娘娘。」
「是了,我是大權在握的皇后,他是虛弱不堪不能留後的皇帝,是他該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