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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我家小兔子太操心呀,好心勸勸你。」阿薔一臉的委屈。
阿薇又「哼」了一聲:「你少來煩我才對。」
說話聲越來越小。
打了個哈欠,她還是跟自己的阿姊一起睡了。
阿薔笑了笑,抽了發繩往火燭上一甩,燈就熄了。
衛薔說要去會會崔三郎,第二日跟難得也從北疆回來的父兄一起呆了半日,用歷練多年的林氏劍法打完了兄長打阿父,然後跟大嫂息蕊大戰三百回合,終於神清氣爽地出門去了,帶著她的藍眼小燕歌,還有她同樣做男裝打扮的嫂子。
留下定遠公衛泫和定遠公世子二人面面相覷。
「阿錚,我覺得阿蕊說不定要被阿薔拐跑了。」
「阿父,挑撥我們兄妹之事您稍後再做,不疼嗎?」
父子倆同時鬆了口氣,然後一起齜牙咧嘴,全是疼的。
「下次阿薔回來千萬別跟她比武了!」
「阿父你要不要上點藥膏?」
戰功赫赫、聲震北疆、天下武將之首的大梁定遠公衛泫點頭點的像是小雞啄米。
「阿薔再回來,我們就說衛家槍是剛猛路子,不合再與她對打。」
廊下傳來一陣笑聲,是定遠公夫人姜新雪帶著兩個女兒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父慈女孝」、「兄友妹恭」、「姑嫂相親」。
「你們倆可是忘了?阿薔是學你們衛家槍學無可學,才去學旁人的,不比你二人更懂衛家槍是何路子?倒不如爽快認輸,也省了這一頓。」
說罷,她對著一旁的青衣女子行了一禮。
「多謝林大家對阿薔悉心教誨。」
「姜夫人客氣。」
林凝光連忙還禮。
姜新雪又看向自己的夫和子:「我看你們倒也不必用藥,少些虛妄臉皮也省得糟蹋了能止痛消淤的好藥材。」
說罷,她親親熱熱拉著林凝光去喝茶,看夠了熱鬧的兩個女兒也跟在後面,她們著實想聽聽阿薔在外面都是如何度日的。
只留衛泫父子二人互相攙扶著去上藥了。
衛二回了長安的消息早已傳遍,樂遊原上貌勝潘安的少年郎剛一現身,立時有人迎上來打招呼。
「衛二,息……息大哥!」
衛薔一看見迎上來的矯健少年,突然覺得似乎想起什麼,卻抓不著頭緒。
「薛大傻,你還好吧?」
薛驚河眨眨眼,猛地後退一步:「衛二,你是想讓我哪兒不好?」
倒也沒這個意思。
衛薔只是隱約覺得這薛大傻是喜歡阿茵的,阿茵訂婚,他想來不會好受,不過這種事錯過就是錯過了,倒也無需明說。
與薛驚河在一起的都是武將之子,這些人也多與衛家交情頗深,紛紛來與衛二招呼。
保寧郡公世子陸蒙笑著說:「衛二你這一趟走得夠久,可曾見到什麼稀罕之物?」
衛薔一撩劍穗,笑著道:「去南吳見到了個美人,生得極好,相貌才學皆在謝家雙璧之上。」
謝家的謝盡之和謝引之兄弟二人容貌清俊,才名遠播,大梁文人都頗為推崇,將他們並稱謝家雙璧。
這樣的人他們這些武將子從來不喜歡,聽衛二這麼說,他們都鬨笑起來。
倒也不是笑謝家兒郎。
只見陸蒙指著衛薔的臉,大聲道:「還不快找面鏡子來,讓咱們衛二看看什麼是美人。」
趙源嗣年紀稍微大些,也穩重,這時也忍不住:「不曾想衛二你這般沒見識,可見是鏡子照得少了。」
「啊?」衛薔茫然,她生了這麼大,阿娘姐妹各有其美,父兄恩師也都不凡,從來沒想過自己相貌如何。
年紀大些的還在與她當兄弟取笑,年紀小的如薛驚河卻是愣住了。
衛二這長相,他從前可從未留意過。
左將軍之子駱岳儉、雲麾將軍次子李承續等人也忽覺眼前「少年」不能直觀。
樂遊原上東風亂,東風亂,是亭台走遠,佳人乍現。
薛驚河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竟覺得衛二好看,怕不是被她從小打壞了腦子?!
衛薔與人說說笑笑也沒忘了正事,問可曾見到了崔三郎,生怕沒有熱鬧看的武將子連忙派人打聽。
「聽說南吳的前太傅沈契老大人帶著孫子來長安遊玩,他們那些書生在前面駐香台做什麼曲水流觴的文會呢。」
「我去看看熱鬧。」
轉頭要走,衛薔又轉了回來。
「趙偏將,你是不是也很愛養豬?」
身為偏將的趙源嗣一臉茫然。
誰?他?養豬?
也覺得自己大概說了昏話,衛薔擺擺手,上馬走了。
走到一半,路過一輛香車裡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阿薔。」
一聽聲音,衛薔就歡喜了起來。
「崔姨,您今日也來遊玩?」
「鄭家的大夫人請我來飲宴。」年輕的女子撩開車簾,笑看著馬上的少女,「自羽兒出生後你還沒見過吧?何時來我府上坐坐?」
「過兩日我阿娘必是要帶我去的。說到阿羽,崔姨,狸奴可還好?」
「狸奴?挺好呀,能吃能睡,壯實得很。」
再壯實旁人也會覺得他在家裡是被清歌暴打的那一個。
其實清歌只對敵人出招,跟狸奴最多也不過是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