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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的。
估計才開始這些人攔了那麼一兩次,後來見賀千笑沒怪罪,也就懶得去攔了。
賀千笑揉了揉太陽穴。
羅畢湊上來,低聲道:「好表弟,別生氣了,生氣會變醜的,用不用表哥給你揉?」
奴才們都跪著,沒人上前來把他拉開。
在這個宮殿裡,要論特別的忠心的,恐怕也就袁圓一個了,因此也就他上前衝著羅畢道:「羅公子,我們主子要起床著裝,不如您先去外邊候著?」
羅畢不情不願,「我幫他穿也不是不行。」
賀千笑沒忍住,從被窩裡伸出一隻腳來,乾脆利落地將人從床上踹了下去。
踹完之後裝作生氣道:「把人給我拖出去!以後他再來,誰放他進來,我罰誰。」
意清殿需要正風氣。
原主待他們不薄,可是斗米恩升米仇,意清殿裡的奴才,差不多是這個宮中最散漫、最不護主的奴才,有時還會頂嘴。
不求大難臨頭時他們能以命相護,起碼能在他還健在的時候,能給他少添點堵。
羅畢就這麼被奴才們給拽出去了。
他還不服氣,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再不甘願也不行,奴才們也不想受罰。
賀千笑被袁圓給伺候著起床,整裝完畢後,目不斜視地從羅畢身邊走過,在奴才的阻攔中,羅畢伸出手來挽留,被賀千笑當成瘟神一樣避開了。
羅畢:「……」
表弟好狠的心。
要好手諭,賀千笑和袁圓往刑部去了。
賀千笑做足了準備來的,也已經想好了問什麼話,就是沒想到,那個小太監嘴還挺硬,死活不說。
他是個現代人,不支持用刑來逼供,所以想在他身上看出些破綻。
看了小太監片刻,他忽然道:「你的荷包挺好看。」
那小太監瞬間變了臉色,有點想捂,又有些不敢。
但是他還是不肯鬆口。
賀千笑在刑部待了快半天,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準備要走,走之前,打通了這邊的關係,讓他們多看著點這個小太監。
出去的時候,袁圓問:「可什麼都沒問出來呢,您就這麼走了?」
賀千笑懶洋洋道:「誰說沒問出來什麼?」
袁圓一臉狐疑。
今日那小太監說的話倒是不少,可是內容統共就一個「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說,說出來就慘了」。
賀千笑卻想,那小太監身上衣著簡潔,偏偏露出來的那點荷包,針腳細密,做工精修。
這個世界暫時還沒發展出來機械,荷包肯定是手工繡制,然而比起機器做的只好不差,放在這小太監身上實屬突兀。
主僕二人正走著,迎面撞上三個人。
袁圓扶了賀千笑一把,二人抬頭,只聽一聲粗獷的聲音道:「小皇子,你吃酒還沒醒呢?哈哈。」
賀千笑有點懵。
好在他看見了面前的燕歸。
燕歸淡定地看著他,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這位是……申大人?」賀千笑猜測。
他昨天喝醉,加上離得遠,燕歸這兩位部下,他屬實是一張臉都沒記住。
申十忠昨夜還瞪他,今日估計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沒再記恨他,沖他抱拳,「正是下官,旁邊這位是衛荃,多謝您昨日替我們將軍解圍。」
賀千笑想起他昨天吐了燕歸一身,頓時尷尬無比,「言、言重了。」
「您是我的恩人,不言重,」沉默的燕歸忽然開口道,「燕歸將銘記於心,不敢忘懷。」
申十忠直接大笑出聲。
賀千笑:「……」
莫名有點滲人。
說實話,他只記得自己吐了燕歸一身,至於剩下的,完全沒印象了。
他悄悄拽了拽袁圓。
「您昨夜吐完之後,便抓著燕將軍不鬆手,說自己的是他的恩人,要他投桃報李,」袁圓一臉窘迫,低聲道,「奴才拽都拽不下來。」
賀千笑:「……」
賀千笑看向天空,「今日天氣不錯。」
燕歸:「嗯。」
「如此好天氣,我覺得比較適合賞花,」賀千笑假模假樣,「看諸位將軍似乎有公務在身,我就不耽誤諸位的時間了,告辭。」
在趁著他們來不及說話的時候,賀千笑腳底抹油,立馬開溜。
袁圓眼睜睜看著他飛速進了馬車,差點被落下。
從昨兒起,他看著六皇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還說許公子那樣的話,更別提替燕將軍解圍了,早上醒來又教訓了羅公子。
不過依他看,六皇子有變化是好事,從前六皇子就是心眼兒太好。
袁圓在馬車外隨行,忽然被賀千笑給叫了進去。
進去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昨天還幹了什麼?仔仔細細講給我。」
「……」袁圓回想了片刻,「昨天您說完之後,便昏睡了過去,好像沒了。」
賀千笑鬆了一口氣。
「哦對,昨夜是申大人抱您回去的,」袁圓又道,「燕將軍倒是又說了幾句話。」
賀千笑:「……什麼?」申大人?那個恨不能來錘他的申大人?
「起先是您掛在燕將軍的身上不肯走,申大人便把您扛了起來。」
「燕將軍說:『不得對恩人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