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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沈夜航的男生聞言,搖頭一笑,不做解釋。
另一個人道:「行了行了,趕緊從地上起來吧,咱學校宿舍的地板磚和冰塊一樣,別沒摔出病來,凍出病來了。」
賀千笑聞言,驚疑不定地被袁小圓給扶起來了。
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除了袁小圓。
他和袁圓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和袁圓的性格截然不同,袁圓從來不會,也不敢調侃他。
但是他和袁圓又有些一樣,對他都好。
賀千笑拽住袁小圓的手,不肯鬆開。
袁小圓想走,見狀忙道:「你這是幹嘛,真給摔傻了?我臭襪子可還沒洗呢,你要是不讓我走,他們要把我給吃了。」
「臥槽,不行,」一個人聞言,立刻上前,「來來來,把這個大寶貝交給我,你麻溜滾去洗你的襪子。」
那人摟住賀千笑的肩膀,把他往與沈夜航緊挨著的那張書桌引。
「來,坐下,你不是失憶了嗎?哥哥叫楊圭,有什麼想問的,衝著哥來,比如說你是誰,你叫什麼,哥都能給你解答。」
賀千笑惶然不安,被他摁在了凳子上。
沈夜航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本身賀千笑長得,就屬於漂亮的那一掛,但是他的性格大大咧咧,又練出來了肌肉,實在是和漂亮搭不上邊兒。
但是他現在被楊圭摁住肩膀,瑟縮的模樣,還真是我見猶憐。
賀千笑哆哆嗦嗦道:「我,我知道,我叫賀千笑……」
「呦,這不沒傻嗎?」楊圭喝了口可樂。
賀千笑看見他面不改色地把一瓶黑色液體倒進嘴裡,嚇得臉色蒼白。
這是什麼?不會是藥吧?
藥那麼苦,他是怎麼做到一臉享受的?
楊圭喝完,發出一聲爽快的響嗝,又問他:「那你還記得,自己是什麼人嗎?記得我們是誰嗎?」
賀千笑長這麼大,被皇上給帶在身邊錦衣玉食的養著,還從未見過人如此……豪放。
他往後縮了縮。
只是再往後縮,就碰到了身後的那個男生。
那個人男生面前擺著會發亮的東西,從他醒過來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化不超過三個。
肯定不好惹。
果不其然,在他的屁股碰到對方的腿時,那人不動聲色地把腿給移開了。
「我去,不是吧,真不記得了?」楊圭見他一直不回答,直接爆了粗口,「你,你是個學生,這裡是學校,我們是你的室友,你全都不記得了?」
賀千笑見他步步緊逼,嚇得連忙搖頭。
這個性格,也不像是賀千笑的性格。
楊圭撓了撓頭,終於感覺到了這不是玩笑,著急起來,「你再好好想想呢,肯定能想起來點什麼吧……」
「楊圭,」沈夜航頭也沒轉,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打字,臉上的表情也很平淡,「他確實是摔到了腦子,我們都看見了,你別刺激他了。」
這個沈夜航說話,似乎很管用。
在他說完之後,楊圭就沒再逼迫賀千笑了,只是有些焦急地看著賀千笑。
等袁小圓終於洗完了他的臭襪子,楊圭就上前,衝著他說了幾句話。
最終得出來個結論:賀千笑必須要去醫院看看。
但是大半夜的,校門都關了,只能等第二天。
第二天,賀千笑從一米寬的宿舍床上醒過來,身上沒一處是不疼的。
不過哪怕是只有一米的床,也沒什麼不好。
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連這種床都睡不上了,只能睡稻草。
他瞧著眼前陌生的環境,確認自己昨天不是在做夢。
他好像是……遇見了什麼離奇古怪的事情。
鬼神之說都解釋不通。
袁小圓跟賀千笑的輔導員請了個假,帶著他去了本市最大的醫院,輔導員還通知了賀千笑的父母。
賀千笑一路上猶如牽絲木偶,袁小圓做什麼,他就跟著做什麼。
上了計程車後,瞧著外邊的車水馬龍,賀千笑再次被震撼到了。
若是說這裡是陰曹地府。
那也太……不可思議了一些。
而且,陰曹地府之中,不應該有閻王爺嗎?又哪裡來的這麼強烈的陽光呢?
比起他在皇宮中看見的四四方方的天,還要燦爛一些。
賀千笑見到醫生時,根本不敢亂動。
他膽怯的任由醫生對他動手動腳,渾身抖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袁小圓擔憂道:「他從前的性格不是這樣的。」
醫生推了推眼鏡,道:「這種情況確實罕見,初步判定是腦震盪引起的記憶錯亂,回去好好養養,切忌過度用腦,沒準兒過段時間就好了。」
賀千笑的目光在醫生的眼鏡上打了個轉。
被袁小圓給薅出去時,賀千笑見到了這個世界的賀千笑的父母。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一個是教師,一個是家庭主婦,平常在家打打零散的小工,用來補貼家用。
賀千笑的母親見到他出來,連忙迎上前,擔憂道:「怎麼回事啊?嚇死媽媽了知不知道?你怎麼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呢?好端端的怎麼會摔到頭呢?」
她捧住賀千笑的臉,四處的查看。
賀千笑自小就沒見過自己的母妃,也沒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