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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琛焉能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他咬了咬牙,在眾人都震驚的目光之中,輕聲道:「來人。」
「給本宮,把這個……給我請下來!」
他口中肯定有更難聽的話,可是忍著沒說出來。
越是生氣的時候,太子便表現的越冷靜,在顧月欽靜靜地看著他,四目相對對視的時候,他都沒表現出太激烈的情緒。
侍衛去把質子給「請」了下來。
顧月欽下來之後,先是沉默了一下。
緊接著,在賀子琛暗波洶湧的神色中,他垂下頭,忽然開始哭起來。
「方才,月欽還以為要死了,」顧月欽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沒想到能被燕將軍救回一命,月欽實在是無從報答。」
賀千笑瞠目結舌。
「這個簡單,」賀子琛道,「只要我們去了邊關,你多說點好話,讓兩國倖免於難,這便是報恩了。」
顧月欽拭淚不語。
就在這時,他看見賀千笑,又抬起頭來,輕柔細語道:「阿笑,月欽的馬車沒了。」
賀千笑簡直想後退幾步。
而賀子琛聽見他的這個稱呼,也是嘴角一抽,牢牢盯住顧月欽。
「我能去你的馬車上待著嗎?阿笑。」
賀子琛冷笑一聲,「好歹也是一國皇子,不會連馬都不敢騎吧?我看就沒有和六皇子同乘一輛馬車的必要了。」
賀千笑:「……」謝謝,有被內涵到。
顧月欽卻垂下頭,「可是,殿下,月欽就是不會。」
「阿笑,我能去你的馬車上坐嗎?保證不給你添亂。」
*
作者有話要說:
賀千笑:太子患了臆想症。
賀千笑:等等,質子瘋了?
第25章
賀千笑與顧月欽同坐在一輛馬車上時,還沒反應過來。
顧月欽離他不遠不近,袁圓怕出現什麼意外,所以跟著兩人上了馬車,如今的車上,坐著三個人。
賀千笑:呼吸困難。
袁圓還好,屬於他這邊的人,上來的目的也是防著顧月欽做些什麼。
顧月欽的話,上來倒是沒做些什麼。
可是看守他的那些人,如今倒是全跑賀千笑這邊來了,他也沒法打發走,大家都是正常辦事,他如果出言驅趕,真等顧月欽跑了,責任就全在他了。
賀千笑於是保持了沉默。
萬幸的是,顧月欽似乎終於放過他了,意識到先前的行為沒有任何的意義,在車上也都老老實實的。
只是拿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賀千笑,活像賀千笑怎麼著了他似的。
賀千笑閉目養神,全當他不存在。
顧月欽便垂下頭,臉上的表情也不似難過,就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陰翳,很快,他就會收好這些情緒,將臉上的神色轉變為低落,任誰見了他,都只會覺得他可憐。
老者醒了之後,不知和太子又說了些什麼,反正他們的馬車正常行駛,而老人的一家子,和他帶過來的村民,也都跟著走了。
不過因為他的到來,加上太子的戒心重,又給守衛們增添了些負擔。
此時還有一兩日,他們便能到達距離邊關十分近的城池,因為沒來得及進城,他們駐紮在了城外。
糧草充足,哪怕是一行人在外住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成問題。
只是越靠近邊關,越能感受到路上的寂靜,才開始出京城時,他們時常能在路上遇見行路的善賈,穿著大都華貴,哪怕是普通的百姓,也都是體體面面。
越是距離京城遠,路上的行人便越落魄,到現在,行人寥寥無幾,唯有蕭瑟的風。
夜晚寂寥,自他們出發以來,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半月的光景,天氣也漸漸轉涼,將士們又燃了篝火,拿出來了烈酒。
賀千笑與顧月欽在馬車裡,面對面坐著。
顧月欽問:「不出去看看麼?多有意思啊。」
賀千笑撩開車簾,隨即又放下,「我又不會喝酒。」
「那看來,我在阿笑的心中,也不是那麼煩人了,」顧月欽笑語盈盈,「不然阿笑就算是不會喝酒,也該出去散散心才是。」
賀千笑道:「你說得對,我這就走。」
「哎!」顧月欽伸出手,拽住了賀千笑的袖子,有些撒嬌似的,「阿笑,我同你鬧著玩兒罷了,我當然是想讓你多陪陪我。」
賀千笑輕輕掙脫。
索性現在就他們二人,他乾脆坐了下來,直言道:「我一直很困惑,顧公子,不知可否給我解解惑。」
顧月欽一笑,「阿笑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很疑惑,你究竟是怎麼看上我的?」賀千笑問,「或者說,我身上有什麼你想得到的東西麼?我可不信你是斷袖。」
他這是打算攤開說了。
以免日後,給顧月欽背刺他的機會。
可是顧月欽聞言,先是抿了抿唇,還很真誠似的,沖他道:「因為阿笑同其他人不一樣。」
賀千笑心說拉倒吧,面上還是擺了一副願聞其詳的態度。
「阿笑救我兩次,在月欽十分屈辱時,都是阿笑出現救了我,」顧月欽坐近了一些,他的指尖輕輕搭在賀千笑的衣擺上,「若是常人,救了我,無不挾恩圖報,亦或是對我動手動腳,可是阿笑只是看了我一眼,都不需要我的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