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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千笑一臉不敢置信,「把我接到宮中去,有皇上的旨意沒有?」
賀子琛果真是膽大包天!
他微微一笑,「有旨意有如何?沒旨意又如何?我若是想你跟著我,你又能如何?」
賀千笑屬實是懵住了。
他旁邊的兩個侍衛見狀,也顧不得偽裝下人,直接拔刀上前,怒聲道:「放開公子!」
「公子?」賀子琛嘴角一扯,「本宮還以為,你們早就叫他將軍夫人了呢,公子這個稱呼,以你們將軍同他的關係,未免也過於生疏了一些。」
他站起身,微微頷首,不容置喙道:「帶走。」
兩名侍衛見狀,擋在了幾個人的面前,橫刀相向。
賀子琛道:「本宮乃是當朝的太子,你們衝著本宮拔刀,已經是犯了大錯,本宮不追究也就罷了,若是追究起來,追究到了你們將軍的頭上,這可如何是好?」
賀千笑聞言,知道他真的是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不管賀子琛帶過來的人,燕歸的人能不能打得過他們,首先他們就不能動手。
因為太子的身份就在這裡壓著。
不說未來他能不能當成皇上,就說現在,皇上對武將的忌憚,是開朝時就有的。
如今燕歸在去邊關的路上,若是太子同皇上告上他一狀,燕歸豈非凶多吉少?
兩人對視一眼,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賀千笑急急斥道:「行了,你們都先退下,殿下邀請我去他的宮中住下,是我的榮幸,瞧你們個個如臨大敵似的。」
兩人方才就在旁邊,知道賀千笑是不願意的。
但是賀千笑出面制止他們,太子方才又那麼說了,顯然動手是不行的。
二人終究是放下了刀。
將軍在意的人,在他們這裡同樣的重要,哪怕是為此豁出性命,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
賀千笑近乎是被「押」著進了賀子琛的馬車。
在他上車之前,賀子琛的人還在府門口探了路,確保沒人發現他們,才讓賀千笑上了車。
顯然,哪怕是太子,也是沒這個能力能讓皇上同意他把賀千笑接回宮中的。
既然明面上不能同意,他就只能採取暗度陳倉。
問題是賀千笑這個被度的倉,自己還不樂意。
兩人已經許久沒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了。
賀千笑一坐進去,緊接著賀子琛就進來了,甚至有種迫不及待感。
但是進去之後,他又什麼都不做,只是盯著賀千笑看。
賀千笑挪了挪,避開他的視線。
賀子琛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
*
夜裡的意清殿,即使是在宮燈的照耀之下,也找不回從前的感覺了。
聽著屬下說,盯梢的人被抓,賀明城臉上的表情陰沉至極。
「自從陳大被抓進去之後,便再無動靜了,」屬下低著頭,「據屬下的猜測,很有可能是沒命了。」
賀明城握緊手上的杯子,直接把杯子給捏出條裂縫。
他陰沉、緩慢地道:「那剩下的人呢?」
「餘下的人,在陳大被抓之後,便緊急撤退,倒是沒被發現多少,」屬下想起來什麼,「對了,處置陳大的,並非是將軍府里藏著的那位,而是太子殿下。」
「太子?!」賀明城一驚,又有許多的怒意,「他去幹什麼?還幫了賀千笑?」
在他的心中,賀子琛該和他一個陣營的才是。
他重生過一次,知道賀子琛是多麼的厭惡這個弟弟,前世甚至就是賀子琛幫著他成為了皇子。
今世雖說有了些不同,但是在他穿過來時,也確實見過賀子琛厭惡賀千笑的模樣。
賀子琛沒幫他找回皇子的位置,他也認為是自己重生這件事改變的事情的走向。
為什麼?
他原以為,這世上只有太子是和他站在同一陣營,後期太子待他也十分的真心,登基之後,也始終沒忘了他這個弟弟。
他覺得太子是唯一待他真心的人,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可是太子怎麼能幫賀千笑呢?
賀明城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卻沒讓屬下看出來,他把茶杯給鬆開,深吸一口氣,「既然是太子出手,那麼吩咐下去,把盯梢的都先給撤了吧,別被發現了。」
「是,」屬下垂著頭,眼見就要離開,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不過,還有一事……」
賀明城已經不耐煩,「有話快說。」
屬下連忙跪下,「還請殿下不要動怒。」
賀明城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說。」
屬下俯首道:「屬下聽那些盯梢的人說,在陳大被潑水之前,似乎聽見了裡面的人說……」
「痛打落水狗。」
賀明城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牢牢地盯著屬下,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忽地停下,把杯子給攥碎在掌心。
雖然他是習武之人,但內力遠遠沒有到能摧毀杯子的地步,完全是用的蠻力。
等鬆開手,掌心已然血肉模糊。
「痛打落水狗?」賀明城扭曲地笑了一聲,「賀千笑啊賀千笑,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明白,到底誰是落水狗嗎?」
他閉了閉眼,咬著牙道:「能有辦法聯繫到清水樓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