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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身上是少見的灰色的毛,有種威風凜凜的野性。
「虧你這裡還是將軍府,下人一個比一個慫,」賀千笑道,「我逛院子的時候,發現了這條狗,讓他們給我牽過來,沒一個敢過去的。」
燕歸可疑的沉默了下。
賀千笑又道:「我還以為這狗能有多凶,牽過來才發現乖的很,你這些下人真的,實在不行還是訓練……」
「這是條狼。」燕歸道。
賀千笑:「……」
賀千笑的話哽在喉嚨中,不上不下的。
白天他無聊,下人便提議讓他在將軍府逛逛,沒想到一逛還真不錯。
前院待客的地方,或許是燕歸故意放了那麼多的兵器。
等到別院,就正常了許多,其精緻程度,不亞於許府,賀千笑逛著逛著,就看見某個院子裡拴著條狗。
狗拴起來養還挺正常的,但狗的精力旺盛,這麼拴著肯定不好受。
既然是燕歸的院子,賀千笑就自在許多。
他過去逗了逗這條狗,想讓下人牽走時,下人們戰戰兢兢,衝著他哀求,他這才自己牽著過來。
賀千笑閉了閉眼,想打自己的手。
這時,阿花抬起頭,把頭放在了賀千笑的膝蓋上。
賀千笑又沒忍住,伸出罪惡的手,往狼頭上一揉,惡狠狠道:「你要是敢咬我,我打你屁股!」
阿花嚶嚀了一聲。
燕歸眼帶笑意,「好了,進屋吧。」
賀千笑起身,阿花就跟著他走,二人一狼進了屋內。賀千笑瞧著準備好的飯菜,憂傷道:「別的倒是無所謂,就是可惜了我府中的那些廚子。」
可惜那些廚子?
燕歸略一挑眉。
賀千笑沒有管他,自顧自悲傷,加了塊肉扔給了阿花,燕歸又是一聲清咳。
「你是不是忘了,那些廚子是誰送給你的了?」
賀千笑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辦法倒是有,」燕歸道,「就是看某些人肯不肯求我了。」
賀千笑不是皇子,早就不用端那些架子了。
聞言立刻低下了他不值錢的頭顱,討好道:「燕將軍英姿颯爽,不知道有什麼辦法?」
燕歸搖頭道:「看你不夠誠心,這事不如改天再議。」
賀千笑磨了下牙。
他見燕歸搖完頭後,就開始夾桌子上的菜,乾脆伸出手,把他想吃的菜給挪去一邊。
燕歸視若無睹,換了個方向夾菜。
賀千笑乾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燕歸繼續往前夾。
賀千笑原本沒覺得怎麼著,這下還非得讓他開口不可,直接把菜給端了起來,眼見就要藏到身後去——燕歸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賀千笑的身體頓時不受控制地往前倒。
但因為有燕歸,菜湯居然一點都沒灑出來。
賀千笑貼在了燕歸的胸膛上。
他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燕歸,裡面盛滿了詫異,嫣紅的嘴還因為驚訝而微張著,舌頭若隱若現的露出來,還沒等看清,他就閉上了嘴。
燕歸的聲音發緊,「殿下這是在投懷送抱?」
賀千笑連忙撐開了他,「你故意的!」
「怎麼成我是故意的了?」燕歸道,「我又沒讓你拿著盤子四處晃。」
賀千笑:「……」這倒也是。
等等,什麼也是,賀千笑把菜放在桌子上,輕哼道:「我拿著菜晃,你不碰我不就是了,結果你直接把我拽過去……」
燕歸好整以暇地瞧著他。
似乎是在看他能說出個什麼花樣來。
賀千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沒了聲音。
一頓飯吃的賀千笑對燕歸大為改觀,從前覺得他是這個世界裡唯一的好人,如今他發現,什麼好人,明明是個流氓。
這個世界裡唯一的流氓!
不過這句話他也就是在心裡想想。
因為如果說出來,燕歸肯定又會反駁他:明明你是自己撞過來的,明明沒有動手動腳,怎麼能算流氓呢?
吃完飯,就該睡覺了。
白天賀千笑就被安頓好了住所,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房間,竟然是主臥。
才開始他還以為,將軍府如此豪氣,哪怕是個次臥,都如此的精緻。
但吃完飯後,賀千笑隨著下人的指引往臥房走去,卻發現燕歸也跟在他的後面。
賀千笑暫時不想搭理他。
本以為這人跟一會兒便罷了,沒想到直接跟去了臥房,賀千笑眼疾手快,一個跨步進去反身關上了門,把燕歸給關在了門外。
燕歸也不硬闖,站在門口,對著他道:「夫人,你把為夫給關在門外了,為夫如何睡覺呢?」
賀千笑一時氣結,「誰是你夫人!」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承認,可是我這裡白紙黑字……」
賀千笑一個頭兩個大,心念一轉,使用懷柔政策,「行行行,我承認是我酒後失德,但是我今日實在是累,你讓我安安生生睡上一覺好不好?」
燕歸沉默了一下,「哎,夫人,實不相瞞,將軍府就這麼一間能睡人的臥房,你不讓為夫進去,為夫今夜就該睡大街了。」
賀千笑覺得,這人編瞎話也是越來越沒水準了。
他左顧右盼,找了個東西把門給死死抵住,狡猾一笑,「哎,既然如此,那就委屈將軍您睡個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