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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雲韜呵呵地笑了,嗓音如破鑼,聽著讓人渾身不舒服:「壞事的不是我,是這個小崽子!」他連陳彥鵬會懷疑自己都料到了,藏住了紙人身上的戾氣,卻沒想到都被這小崽子的一滴血攪了局。
虞秋很不高興地說:「我警告你老道士,說話給我注意點,我生氣是很嚴重的!」
什麼叫小崽子,這不是把她師門一塊罵了嗎?不能忍!
毛雲韜耷拉著的三角眼裡擠出一抹寒光,陰測測地看著虞秋:「你這小崽子懂得太多,多次壞我好事,不能留啊……」
「小心!」
深知毛雲韜手段的潘奕陽立刻提醒,但還是晚了。
鐘樓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十數個紙人,這些紙人在眨眼間長成等人高,手裡紛紛拿著一柄巨斧,直接朝在場眾人劈過來!
之前被眾多小紙人壓著打的紙人也突然變大,手一揮,把身上的小紙人拍飛。
這些小紙人哎呦叫著躲到黃紙人身邊,催促他:「大哥,上!」
「上!」
附在黃紙人身上的元明:大哥有些不想上……
陳彥鵬面沉如水:「毛雲韜,你一定要把你一生掙來的名望都扔在這裡嗎?」
毛雲韜冷笑:「名望?名望有個屁用!我為了捉妖,為玄門付出了多少?你們嘴上念著我的好,轉頭就和妖族簽訂了友好契約,把我的努力都變成了笑話!」
「師父!」陶東陽急急護住一個被紙人砍傷的道士:「是他,交流會上傷人是毛雲韜!」
陳彥鵬一劍擋開紙人的攻擊,回身將手搭在已經昏倒道士的腕間,果然生魂丟了!
「嚴道友!」
嚴仲華連忙在混亂中應了一聲:「哎,陳觀主,符紙我們帶了!」
陳彥鵬剛要鬆一口氣,又聽嚴仲華說:「可是不夠啊,這是消耗品!」
那些紙人砍一次就會讓人丟了生魂,他們的符籙只能用一次,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
陳彥鵬:「大家小心,不要被紙人傷到!」
毛雲韜的紙人經過特殊製作的,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把眾多修士弄得苦不堪言,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妖族對毛雲韜恨得牙痒痒了!
虞秋還受到了紙人特別照顧,別人一組三個對付一個紙人,她一人挑戰三個紙人。
紙斧不一定從什麼角度劈過來。
守護者緊緊掛在虞秋耳朵上,生怕自己掉下去:「你用日華祭煉出的符還有沒有了?現在可不是心疼五萬塊錢的時候!」它記得當初就是這種符把之前的大紙人燒成了灰。
虞秋:「沒了,你沒看到我威脅小紙人都用普通的火符?」
守護者:「那怎麼辦?」
虞秋:「不過我有張別的符。」虞秋肉疼地拿出一張靈符:「今年雷雨天少,也只攢出十來張。」
靈符一出,旁邊紙人的動作都是一頓,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正在跟陳彥鵬鬥法的毛雲韜似有所感地朝虞秋這邊看過來,虞秋正好抬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手中的靈符也伴隨著她的笑容飛出。
「陳觀主讓開!」
陳彥鵬已經感覺到周遭那不同尋常的氣息了,立刻提劍後退,還不忘提醒附近的人:「撤!」
在眾人退開的時候,靈符已經到了毛雲韜的面前,毛雲韜的心劇烈地顫了一下,那小小的符,仿若高天的神明,在對他進行審判。
在靈符里光芒亮起的那刻,毛雲韜立刻抓來身側的紙人擋在身前,自己疾步後退。
「轟隆——」
雪亮的閃電伴隨著沉悶的雷聲轟然劈下,輕而易舉地撕破紙人的防護,噼啪的電光瞬息追上了毛雲韜。
「啊——!」
毛雲韜慘叫一聲,重重跌落在地,一股皮肉的焦味很快在鐘樓里漫開。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還是方景忽然叫道:「哎呀,有人錄像了嗎?誰錄了?拍照也行……」
眾人:「……」
剛才那情況,誰有這個心情。
不過他們也能理解方景的心情,畢竟神宵派以雷法聞名,剛才的雷符實在讓人大開眼界,連他們都動心了,何況是方景。
虞秋沒理方景那個渴望的小眼神,朝毛雲韜走過去,想看人還活著沒。但距離毛雲韜還有幾步遠的時候,一道影子飛快地從窗口衝過來,抓起毛雲韜就跑。
虞秋甩出手上的靈符,那東西硬抗了這道靈符,竟然吭都沒吭,身形一頓後又跑遠了。
虞秋只看到一個毛乎乎的背影,她走上前,把地上掉的毛髮撿起來。
穆君岩說:「是一隻大猴子。」
這也從另一面證實了毛雲韜確實參與了之前丟魂的事情。
張至靈這才有機會好好看了看穆君岩:「你沒事吧?」
穆君岩搖頭。
因為這個動作,張至靈看到他脖子上貼的創口貼:「這怎麼了?」
潘奕陽歉意地說:「小紙人不小心碰到了。」
張至靈面色微變,潘奕陽在自己嘴上點了點,示意自己不會說出去。
他剪的小紙人們也跳著跑過來,路過穆君岩的時候,速度慢下來,小手放在嘴邊,排著隊給穆君岩飛吻。
穆君岩面無表情。
潘奕陽尷尬:「它們比較喜歡你。」
穆君岩:是啊,在車上的時候已經表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