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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不,她在明諷你。」
第37章 美人圖
一張美人圖被風吹起來飄入半空, 緊跟著第二張也飛起,完整覆蓋在第一張美人圖上,兩者完美融合,上面的圖有了細微的變化, 但不等他們看清, 第三張、第四張……畫室的美人圖一張疊著一張, 最終圖上出現一個穿著玄色冕服的女人, 正是之前消失的女人。
但現在圖裡的女人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她的四周圍著五名男子, 兩人跪在她腳邊給她捶腿,一人站在她身後為她捏肩,另一人站在一旁, 捏起一粒飽滿晶瑩的葡萄送入她的口中,不遠處還站著一個手捧著書的男人,用十分動聽的嗓音給她講故事。
桃夭:「可惡!壞我妖心,害我心動!」
虞秋:「…………」
她瞥了桃夭一眼:「那幾個男人和皮才與一樣,都是被拖入夢陣的人。」
畫中的女人吐出一粒葡萄籽,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手帕,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後站起來, 她的視線主要落在虞秋和桃夭的身上:「我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桃夭深深地羨慕了,不過偷看了一眼虞秋,忍住了點頭的欲望。
虞秋說:「做夢當然好了, 但都是假的,連你也是……假的。」
女人臉上的笑容倏地斂了下去,聲音也變得尖利:「做夢有什麼不好, 我可以大夢不醒,一夢千年!有些人連做夢的權利都沒有!」
虞秋盯著她說:「怨氣凝結所化。」
所以非妖非鬼, 虞秋看向了女人寄居的畫卷,上面刻著一個巨大的夢陣,她才能把人拉入夢陣中。
陣眼就是美人圖。
女人被虞秋看穿身份,反而平靜下來,說:「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兩千多年以前,有一名北越國的國君,這人一生只愛兩樣東西,一是美人,二是長生。可美人經受不住時間的摧殘,最終都會韶華逝去,紅顏轉為枯骨。這位國君嘆息,連他自己也躲不過生命逝去的命運,於是為了留住美人們,他想出一個辦法。
在美人年華正好的時候,完整剝下美人皮,用她們的皮做成美人畫,再刻上夢陣,這樣美人不會老去,他也可以實時在夢中與美人相見。」
桃夭嫌惡:「人心比妖心還惡。」
虞秋問:「這些美人被剝皮慘死,總有幾個會執念成鬼,她們呢?」
女人嘆口氣:「國君既然能想出這種辦法,顯然是懂術法的,他在這上面也很有天賦。當他看到化成鬼的美人們,毫不留情地打散了她們的魂體,他認為變成鬼的美人們貌丑,不是美人了,就不用再憐香惜玉了。」
虞秋:「鬼死有怨,人死也有怨,所以有了你。你怨氣沒消,說明國君沒事。」
女人冷笑:「他也狠,為了求長生,把自己化為僵封在青銅棺中,妄想有朝一日能變為旱魃!」
虞秋感慨:「……是個很會做夢的國君啊!」
殭屍分有幾個等級,人死後不久為紫僵;行動遲緩為白僵;跳躍極快,不怕人畜,只怕日光為綠僵。再向上,就是以銅皮鐵骨著稱的毛僵,毛僵已經對陽光有了抵抗力,而毛僵之上的飛僵不僅不懼日光和刀劍,也可以修習術法,已經是天師們的大敵。至於旱魃,在虞秋原來的世界也屬於傳說了。
國君目標是旱魃,虞秋為他遠大的理想驚嘆。
女人說:「我當初還沒有醒來,不過是這些被剝皮美人們的怨氣一日又一日地滋養著我,我作為陪葬品和國君葬在帝陵深處,有一天,有人闖入帝陵,動了青銅棺,我也因此醒了過來,趁他們不備來到這裡。」
元明:「那你怎麼不找國君報仇,跑來禍害無辜的人?」
女人送了元明一個白眼。
元明:「……」他現在感覺到了,這個女人對他有著深深的惡意。
虞秋說:「她力量不夠。如果國君是人,她可以輕易弄死國君,但國君成了殭屍,殭屍三魂七魄都被封在體內,已經是另一種狀態,她不能把他拉入夢中,她在找幫手。」
女人望著虞秋雙眼冒光:「你真的和那些天師不一樣,他們一有我的蹤跡,立刻拿著劍要滅我,也不問緣由,一個個都是只會蠻力的傻子!」
虞秋對此不評價。女人怨氣化形,又擄來這麼多人,不少人第一印象就是她罪大惡極,但是她身上只有怨氣還沒有殺氣,她沒殺人,如果因此滅了她,這怨氣就變成了因果。
他們浮玉門一向注重這些,能不沾就不沾,否則都會變成飛升的阻礙。
桃夭算看明白了,她指著女人周圍的男人:「他們怎麼辦?」
「當然是送出去。」她瞪著元明說:「男人都是污濁的泥,我才不會讓他們留在我的畫裡!」
元明怒:「你這麼有本事怎麼不自己去殺國君這坨爛泥!」
女人冷眼睨著元明:「如果我本事夠大,不會第一次見面就讓你抓到我的頭髮!」
桃夭立刻抬頭望天,哎呀,房樑上的紋路都這麼精緻可愛。
虞秋眼見著他們要從文斗變成武鬥,連忙出聲制止:「我幫忙也可以,不過我有個規矩,拿錢辦事,你付給我足夠的報酬,我可以幫你。」
消怨氣是功德一件,虞秋會做,而且如果有殭屍跑出去作亂,她也不能袖手旁觀,掙點小錢只是順帶的。
女人原本還有些擔心虞秋提出的條件自己辦不到,結果一聽是錢,立刻滿不在乎地說:「這是小意思,你幫我殺了國君,他的陪葬品全都給你,我一件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