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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
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麼話,虞秋把自己當一個認真的聽眾,配合著問:「然後呢?」
「帶你們看房子的那天,我和我老公帶著我們軒軒去見他,訂最貴的菜,喝最好的酒,他說我兒子這情況是丟魂了,問題不大,喝符水再配合他的丹藥,不出兩天就可以活蹦亂跳了!我兒子跳是跳了,是疼得跳起來,然後直接被救護車拉去醫院了!」
「……」
槽點太多,虞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這邊道教對於丟魂的人,一般都是當場做法事召回,怎麼還能配藥的?又不是生病。
虞秋不說話,老太太已經生氣得罵起來,不過房東聽不見。
等到了房東的家,進門後看到了這家的男主人,是個方臉的中年男人。大約車上房東已經和他透過底,見到虞秋和桃夭後一點也不吃驚,特別感激地對虞秋說:「法師,我兒子剛才醒了!他又叫我爸爸了!」
房東一聽,外衣也沒來得及脫,直接衝進了屋裡。
鄒全寧紅著眼睛,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把虞秋和桃夭讓進了房間:「我兒子自從出事後,不會吃飯不會說話,每天都要黏著她媽媽,我們兩個急得火燒眉毛,拉著他各大醫院跑,然後有人提點我們別悶頭扎在醫院裡,這才想起也找人幫忙看看。」
結果看完後被拉去搶救……
在半個小時前,老婆說遇到一個法師把兒子魂送回來了,鄒全寧還很生氣。這又讓他想起之前的騙子,哪知道電話掛斷沒多久,一直睡著的兒子忽然睜開了眼睛,聲音雖然虛弱,但確實出聲了:「爸,我想喝水。」
鄒全寧愣了五六秒,才手忙腳亂地給兒子倒了一杯水,扶他喝了,等兒子躺下來再睡著,他這顆心才算落了地。
虞秋和桃夭跟著鄒全寧進了小孩的臥室,孩子還在睡覺,沒有醒過來。
床邊站著房東,不遠處還站著紅衣老太太,但她顧忌自己是鬼,沒敢湊上去,怕影響孫子的健康。
等虞秋過來,房東讓開了位置:「法事,你看看我家孩子,他還需不需要開些藥吃?」
虞秋只看一眼說:「他現在體虛,遵循醫囑正常進補,中午帶他曬曬太陽,等緩過來就沒事了。」
兩人又連聲和虞秋道謝,然後被虞秋趁勢推銷了一套符,等要離開的時候,紅衣老太太湊過來說:「法師,能讓我和他們說幾句話嗎?」
鬼要在人面前顯身,一是執念足夠強,二就需要特定的情況了。
這事情不難,虞秋順手做了。
夫妻兩個忽然見到面前多了一個人,紛紛嚇了一跳,等看清這人的時候,立刻激動了:「媽!」
鄒全寧眼眶又紅了:「媽你還在呢,是不是不放心我們啊!你安心去吧,我們這邊挺好的!」
然後鄒全寧收到來自親媽的「鐵拳」。
鄒全寧嗷嗷叫著亂跑,老太太仗著自己是鬼腿腳靈便,追著兒子暴打。
虞秋看戰局太激烈,拉著桃夭躲出去了,還好心地給隔壁小朋友的房間扔一道隔音符。
房東早先一步避出去了,見兩人出來,上了瓜果點心。
虞秋:「你不幫一下忙?」裡面還能聽到鄒全寧的慘叫。
房東一臉正色地說:「這是他身為一家之主該承擔的。」
虞秋:「……」
虞秋抓了一把瓜子,耳邊還能聽到老太太的咆哮:「挺好?挺好的帶著軒軒大半夜出去浪?挺好的把軒軒照顧到醫院?我怎麼有你這麼蠢的兒子……他說是法師就是法師,你怎麼不動腦子!什麼東西都敢往軒軒嘴裡喂!你們見哪個道長一個人吃了一盤牛肉!」
鄒全寧被說得委屈:「媽我們也不懂這些,在軒軒出事之前,我們根本不信這個,而且這個方若山還說是個觀主,隨便一打聽都有人知道他,誰知道他是個空有虛名的人……」
虞秋手裡的瓜子忽然不香了,她問房東,「給你家孩子符籙和丹藥的人叫方若山?」
「是,就是這個名字。」提起來房東就咬牙切齒:「這個騙子,我們已經報警了!」
桃夭戳了戳虞秋:「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虞秋提醒她:「是方景的師父,天棲觀的方觀主。」
桃夭立刻瞪大了眼睛:「這……應該不可能吧……」
虞秋也覺得不太可能。
光是讓人吃丹藥這點就很假,虞秋在道協這麼久,也沒聽哪一家還擅長煉丹,吃丹藥都很少見。
這件事之後,又過了兩天,鄒全寧夫妻告訴虞秋,他們遇到的「方若山」並不是真正的方觀主,不過是和方觀主長得有七分相似,借著方觀主名頭行騙的江湖人。
這人被真正的方觀主起訴,又因為行騙金額巨大,國家請他免費吃飯。
……
虞秋一大家子搬去了新房,桃夭這兩天忙著布置房子,想去抓壯丁卻一個都沒有,虞秋接單子賺錢,元明也不知道忙什麼,晚出早也不歸,虞秋有一天晚上回來,見到他正召集附近的野鬼,大家一起蹲在地上開會。
野鬼們說:「老大看好吧,第一肯定是你!」
元明特別有江湖氣地沖他們抱拳:「多謝大家了,到時候等我取得名次,請你們吃飯!」
野鬼們又說了幾句客氣話,才一陣煙似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