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容茂鶴:?
誰來告訴他這禿瓢是不是想死。
眼見這師徒二人又要掐起來,念無相若無其事扯話題:「師父來定然有別的事?」
這「師父」二字的咬音加重,說完眼神還從穀粒身上劃了一圈,把人激得後槽牙都痒痒。
容茂鶴瞪他一眼,怒其不爭:「就你知道打岔,他如今還是禪宗佛子,為師又不能拿他怎麼樣。」
真·禪宗佛子便高深莫測笑:「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容掌門可能覺得這話有道理,嘴裡嘟嘟囔囔,直接變了副神情。
「我剛從你師父那過來,本來是要分頭找你們倆,正好省了。」
「樓觀山醒了,也見到了南玥落在我們手裡,當場對峙,可巧的是,這倆人一口咬定,要見到你們倆才能鬆口。」
穀粒挑眉:「莫非還為那日林中之事記恨在懷。」
容茂鶴深思後道:「有那個因素,但應該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南玥再三強調,要讓那個主持佛事的紅衣和尚來見她,可見,她對我們家小六犯得那點小事不算在意,更在意你一些。」
穀粒:「……」
說來說去,那不都是我。
穀粒欲哭無淚,一臉怨念的看向念無相,這人還像個沒事人似的端立在一旁。
等兩人都不吱聲時,見縫插針道:「那我們便走吧。」
話畢,抬腳便行在最前方。
容茂鶴莫名覺得他被小弟子嫌棄了。
禪宗最近很是流行大半夜不睡覺,扎堆看熱鬧。
三人才走到彌嚴尊主門外,便見殿前院外聚著不少羅漢堂的僧人,殿與閣的每一處都被點亮,時不時有人查探後飛速來院中匯報。
穀粒心中咯噔一下,傳音念無相:「你師父……」
念無相打斷她大逆不道的發言:「尚在,安好,休得胡言。」
容茂鶴已經搶先一步進入正殿,彌嚴正靜臥於蒲團之上,擦拭一隻木魚。
聽到腳步,他未回頭:「來了,你走後,瓊花劍被刺傷,又陷入昏迷。不少弟子見到是上次逃出燕來城的羅漢堂弟子所為,如今正舉宗門之力尋他。」
容茂鶴沒料到只是走開一陣,會是這般始料未及的發展,連忙問:「那合歡宗的妖女?」
彌嚴尊主起身:「放心,尚在門中。」
容茂鶴覺得此事耽擱不得,召兩個弟子進來。
彌嚴尊主合十一禮,大殿門窗盡數關閉,並生出一道金光罩將他們攏入其中。
他掌中躺著一隻小巧的黑檀木木魚,被充盈靈力包裹,小心安放在神龕前的供台上。
木魚與供台上的卡口相性正合,只待他有節奏地一敲響,靈氣逆流倒灌入神龕中,腳下身後隨即憑空而出幾十列書架,縱橫交錯,形成壯觀的書陣迷宮。
彌嚴伸手作邀,在前方帶路:「幾位請於老僧來。」
容茂鶴面上怔愣,點頭應是。
穀粒跟在最後,沒有刻意記路研究,都瞧出法陣一十三處,死棋七八回,不由感嘆靈隱禪宗內竟然藏有如此嗜戮的連環陣法。
一路行到地下,照明變成了加過符咒的火把。
彌嚴宗主單手覆上銅門鐵鎖,解了禁制解釋:「人就在裡面了,至於為何關在此地,相信各位進去自會明白。」
他一推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間暗室,沒有光亮,因而看不到邊際。
暗室正中,在地上插著數十根發黑的鐵棍,高度直比屋頂,沒入黑暗之中。
那些棍子自成一個半包圍的結構,穀粒一眼瞧過去,莫名想到完整的圓圈。
而南玥就蹲在這些鐵棍的包圍圈之內,看不清楚五官,只能在靜謐中聽到她在哼著什麼童謠。
聽到鐵門這頭的動靜,她緩緩地仰頭看過來,目光呆滯又像毒蛇在覬覦獵物,直到看到了並肩立在後面的穀粒與念無相。
她雀躍道:「你怎麼能在那裡?快來,你應當在籠中才對。」
念無相眸色幽深,不發一言。
穀粒腦中一炸,只覺得事情越來越離譜了。
第25章 修羅場。(三更合一)……
合歡宗地處西南, 域內濕熱多蟲鼠,門內一大特色便是清涼嬌媚的輕羅軟紗衣。
南玥身為合歡宗大長老,身上一應制式皆是按照最高標準定做。
她抬起小臂倚著鐵欄杆站起來, 腰腹上一圈銀葉子閃落光華, 紫色長裙羽衣,半遮半掩, 隨著她走動,依稀可以看出修長又完美的腿型沒入更深色的布料中。
穀粒注意到, 這羽衣的上身只勉強能夠稱作遮羞布。
水蛇腰露在外面也便罷了,南玥一轉身, 整個後背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後腰上紋著一株純白荼蘼,卡在腰窩和脊骨之間,十分吸引人注意力。
容茂鶴看著南玥渾渾噩噩走來, 腳步虛浮,笑聲古怪, 只當這人瘋了。
所以如今的局面莫名變成跑了一個, 昏迷一個,這還瘋一個。
竟沒有一條可以著手的線索。
南玥走到念無相跟前,歪著頭左瞧瞧右看看,正要開心地伸手去抓他, 被念無相一個眼神給嚇退了。
她仿佛憶起一些曾經恐懼之事, 捂著頭避開視線道:「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殺我。」
彌嚴尊主心中一驚,看了念無相一眼。
他與容掌門並不相熟, 更遑論是他座下六弟子。只覺得初次見這孩子時,似乎不是這般眼神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