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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反向奔赴。(三合一)……
28.
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理解。
正經的不正經的。
普通來說, 作為一個僧人,還是禪宗佛子,要「思無邪」, 講求「樂而不淫, 哀而不傷」,他該往正經了想。
可念無相最近天天思「很邪」。
「樂而不淫, 哀而不傷」的講究更是早給心魔破了個乾淨,因此才落得頻繁進入萬佛塔洗清業力。
是以, 穀粒這沒頭沒尾的一問,常人思維可能還需要點時間反應, 念無相他完全不需要。
聖僧一秒參透穀粒指的是哪件事,心跳驟停之後變緩,一口氣悶在胸中, 上下不是。
他一雙眸半睜著,眼波瀲灩, 眼神順著穀粒襟前不算規整的僧服下滑, 停留在腰身寬闊的某處,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氣音笑聲。
「衲僧行不行,師妹不是最清楚嗎?」
穀粒一下就傻了。
她心裡一邊安撫自己,說人家和尚說的沒錯, 身體都互換了, 可不得她比誰都清楚嘛?
另一方面,穀粒覺得念無相與初見時的人模狗樣相比,如今, 好像就剩「狗」了。
她不敢直接叫人「狗和尚」,可眼神里多多少少還是流露出點不可置信與挑釁來。
念無相接收到那份意味,眼神一瞬不瞬:「衲僧明白師妹的意思了, 不試怎麼知道呢,對吧?」
穀粒自然門清,這個試是什麼意思,連忙打住。
門她是閉著沒錯,可走兩步院子裡就是兩位宗門之首,外加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醉鬼小師叔,是她皮痒痒了,還是念無相想讓自己被嚴加提防了?
「不是,剛才一時情急,話說的有誤,佛子莫怪!」
念無相一手覆上穀粒面頰,聽她焦急地找補,卻不說話。
他依然仰面臥於榻上,周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酒氣,穀粒悄悄嗅了嗅,原來禪宗山腳下的酒是用梅子釀的果酒。
所以這和尚不勝酒量,青梅酒也能喝出這幅姿態來。
穀粒覺得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子繼續把話題扯回正道,不給氣氛一絲往旖旎方向發展的機會。
「我方才故意避開你,是去彌嚴尊主殿中,那書陣迷宮底下的暗室里見了南玥。」
念無相指尖輕顫,離她遠了三分,懸在空中就這麼放著:「你還想要她到身邊?」
穀粒知道他又是在避重就輕,索性都給好戳破了:「我為何找她你心中清楚,方才山路上問你,你就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本就要去尋南玥,索性一起問清楚。」
念無相閉目,長長嘆了口氣,那隻懸在半空中的手摺回來,蓋在雙目之上:「你都知道了?」
穀粒竟莫名瞧出幾分委屈來。
她訕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能說都知道,勉強連問帶猜知道了五分,其中有兩分,或許你也不知道。」
念無相詫異問:「何事?」
穀粒覺得挺不好開口的,比劃了半天,破罐子破摔問:「你可還記得當年……一度春風後,她曾咬破你舌尖,在你口壁中留下一道繁雜小陣。」
念無相自然記得,這段場景曾被心魔反覆拿來折磨他。
那次他閉關的日子生生又延長了兩月有餘,怎麼會忘記。
於是他點頭:「記得。」
穀粒便道:「你可曾親眼瞧過這陣芒?」
念無相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道:「未曾,陣芒只成型於口壁之間,自己又怎麼會看得到。」
穀粒覺得他說得對。
不由分說將人拽起來,一邊仰起頭張開嘴,一邊囫圇著話都說不清楚:「你起來,我張嘴給你看。」
念無相順著她的意思,輕輕一便起身,側過眸子向穀粒口內望去。
自己看自己嘴裡還是有些彆扭,他草草望一眼便退開道:「此時未見顯現,或許需要探一探。」
得到穀粒點頭應允,念無相凌空掐絲,拽著這條靈力絲線一指,便伸進了穀粒口中。
那道融合了念無相神識的絲線一進去,穀粒便有了反應。
實在是因為神識這東西不像普通的靈氣探過來,穀粒輕微顫抖著身子,有些嗔怪的望一眼念無相:「為何要分出神識?」
念無相慢悠悠地,理直氣壯答:「順便向你證明,我能不能行。」
然後他的眼波再次落到穀粒口中,那裡正好有閃過的微弱陣芒與他神識撞在一處,然後將一切波瀾收束於碰撞之間,重新歸於風平浪靜。
念無相有些激動,不由一手覆上了穀粒下巴,問她:「你可是從那合歡宗大長老口中聽說了什麼事?」
穀粒原本還在翻白眼,被他這樣一捏,不由向後仰起了腦袋。
然後她懵了。
只看到門吱吱呀呀推開,外面先是負手立著一個容茂鶴,隨後兩側各探出半個身子,若不是門框太窄,恨不得跟容茂鶴肩並肩一起目擊第一現場。
容茂鶴先是一怔,哪裡見過這種詭怪場面,但他徒弟似乎沒吃什麼虧,所以這人也沒有第一時間暴怒。
他一手推開看熱鬧的季原讓人滾蛋,率先邁步進入屋中,嘴上不疾不徐問道:「小六這是醒了?還是在發酒瘋?」
畢竟從他們的角度看過來,基本想像的都是年輕人拌嘴之後,小六盛怒之下動手掐的佛子喘不上氣來,才翻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