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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絕一直在觀察顧子墨的神情,忽地,他發現對方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然後有些不知所措地再次轉過身看向了他。
張絕剛要高興,正準備跟顧子墨好好地道歉一下,卻發現對方用一種有些說不上的語氣道,「原來是你。」
顧子墨為什麼要這麼說。
張絕一怔,他心裡忽然覺得很慌。
他連忙看向大屏幕,發現在拍攝謝安元的時候也拍攝到了一點他在旁邊練習的樣子,就和剛剛謝安元一樣,動作起伏太大以至於衣服被掀起。
那裡同樣露出來了腰間。
而和之前謝安元不一樣的是,張絕的腰間有一塊很明顯的胎記!
張絕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腰上有胎記,但他從未覺得顧子墨要找的那個人會是自己,可直到現在,知道顧子墨剛剛開口說出這樣的話。
他忽然意識到,顧子墨要找的那個人可能真的是他!
一瞬間,張絕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沉進了亘古不化的寒冰,他又一次想起了顧子墨當時找他幫忙找人時說過的話。
——「找到他後我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
當時的顧子墨笑得就像是童話里不諳世事的小王子,哪怕當時的他厭惡極了顧子墨,對規模充滿了誤會,他還是不受控制地貪心地想要成為顧子墨要找的人。
直到現在,張絕才終於有那麼一點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他忽然意識到,他當初會選擇欺騙顧子墨選擇對顧子墨說謊,本來就有點嫉妒這個被顧子墨要找的人的意思。
可現在——
張絕呆呆地看著顧子墨,只覺得心如刀絞。
顧子墨要找的那個人竟然就是他嗎?
「怪不得。」顧子墨喃喃地繼續說道。
原來張絕就是主角攻。
怪不得張絕剛開始就那麼討厭他,怪不得張絕會故意騙他,也怪不得之前選手互投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投給主角受。
主角攻不幫主角受難道還幫他這個反派不成。
主角攻喜歡主角受,討厭反派,簡直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同樣看著大屏幕的選手們忽然發現了什麼,有一個一直盯著屏幕中張絕的選手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忽然想起來,墨墨會被我們誤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我們都收到了一張紙條,這絕對是有人在後面故意誣陷。而那天晚上,我們也都誰了,大家會都醒來看到墨墨晚回來的那一幕是因為——」那人聲音一頓,他看向了張絕,「張絕說對他很重要的玉佩丟了,需要我們一起幫他找找。」
「現在想想,這件事發生的是不是太過巧合一些了。」
這句話一出,全場再度寂靜了下來。
張絕的表情也瞬間變了,他連忙看向顧子墨,心裡猛地一怔。
他看到顧子墨的眼睛周圍有些泛紅了。
身上的氣力好似全都流完了,張絕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兒看不太清周圍的世界,也有點兒聽不清別人的話了。
明明剛剛經歷了那麼多。
明明之前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顧子墨都能夠穩住自己的情緒,可現在他的眼圈卻開始泛紅了!
是因為他!
前所未有的罪惡感將自己牢牢地包裹,張絕只覺得心臟疼得要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他張張嘴,想要跟顧子墨道歉,卻發現一句聲音都沒能吐出來。
他只能看著顧子墨喃喃地說了句,「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顧子墨直接相信這件事了。
和之前那樣會有些懷疑需要確認不一樣,他已經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了。
這樣的認知讓張絕的身形晃了好多下。
他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顧子墨看了眼張絕,他張了張嘴。
他其實是有些想要問問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即使已經知道了主角攻會很討厭他很正常,但他還是覺得有點兒難受。
他還是覺得有點兒委屈。
他想要一個理由。
但顧子墨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就像他剛剛問謝安元的事沒有得到回答一樣,他的這個問題也依舊不會得到回答。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還要繼續去討主角攻的嫌。
得罪主角攻是相當不明智的一個行為。
顧子墨看看張絕,又看看另一邊的主角受,他走到了李特助的面前,「我們回去吧。」
「好。」李特助巴不得顧子墨儘快離開這個讓他委屈的地方,當即是連忙同意,二話不說,在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直接帶顧子墨離開了。
張絕在原地怔愣了好一會兒後才回過了神。
他沒有人過來譴責他的其他人,當即是也朝著顧子墨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張絕,你幹什麼啊?你快回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這個舉動就是在主動放棄比賽,是會算退賽的。」同樣好半天才回過神的導演連忙著急地喊道。
但張絕卻完全顧不了了。
他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但他反應得太慢,等到追出去後已經完全見不到顧子墨的身影了。
心臟一揪一揪地痛,他茫然地看著前面。
忽然意識到了那裡有些不對。
顧子墨在找他?
可顧子墨為什麼會來找他,又為什麼知道他腰間有胎記這麼私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