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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挽星還沒反應過來,以為她在開玩笑,屁顛屁顛跟過去一起拆蛋糕,「他平時都不讓我吃這麼多甜的,寄存福利很不錯嘛,要存多久啊?」
「半小時,」 尤然直截了當的說:「他給定了時間,讓我拖你半小時。」
祝挽星愣住了,拆蛋糕的手一頓,動作僵硬的看了一眼表,「哥找了…… 高柏?」
尤然驚訝:「神了我天,你怎麼知道?」
「高柏每天六點都要來給我匯報工作,現在已經晚了十分鐘。」 估計是不會來了。
尤然點頭:「那你知道他找高柏是什麼事嗎?應該是和你有關。」
祝挽星聞言頓頓,深吸了一口氣,嘴角硬擠出一個勉強的笑來,「我大概是知道。」
看他和陸廷鶴都不想多說,尤然也不再多問,就只在他一旁專心陪著,過了兩三分鐘祝挽星突然轉頭問她:「然姐,如果小茸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做了一件讓你很傷心的事,你願意讓她知道嗎?」
尤然想了想,說:「以前不會,我剛追她的時候幫她們實驗室搬東西,結果他們化學藥劑沒擰緊,灑我手腕上了,剛沾皮膚就直接燒著了,喏,就是這兒——」
她指了指自己左手腕一塊硬幣大小的粉色疤痕,笑著說:「當時疼得我差不點以為這輩子就過去了,一點不誇張啊我都聞到烤肉味了!但她抱著我的手哭哭啼啼的時候,我居然硬是忍住了,一聲疼都沒喊。」
祝挽星感同身受:「我明白,然姐怕她心疼。」
尤然點頭,又說:「但我現在改了啊,A4 紙給我劃個口子我都得第一時間去她跟前嚎兩嗓子。」
祝挽星不解,看著她笑:「為什麼啊?」
「為什麼,」 尤然逗他:「怕去的晚了傷口癒合唄!」
祝挽星忍不住笑,覺得她們這一對小情侶真可愛,突然手腕就被尤然拉住了,女 A 的眉眼柔和,輕聲和他說:「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拉扯什麼,但總歸離不了之前的舊怨,你有隱瞞的權利,他也有知情的權利,如果阻止不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祝挽星怔住了,垂下眼眸,「那如果…… 他知道後會很疼呢?」
「那就讓他疼,知錯才能改,記住現在的疼,以後才不會再犯,這個道理你應該很清楚,對不對?」
祝挽星一口氣梗在喉嚨里,不說話了。
尤然抿了抿唇,語重心長:「挽星,喜歡會讓人變得強大,但如果愛到深處就要適當脆弱一些。」
「你越是強大越是隱瞞他就越心慌,比起讓他突然某一天猝不及防的知道真相,那在你默許的情況下揭開傷疤會稍微好一點。」
祝挽星沉默了半晌,點頭:「好。」
*
與此同時,陸廷鶴已經把之前私家偵探匯報給他的祝挽星的行程做了個簡單的匯總,從空白的日期里挑出了祝挽星可能有機會認識林然的三天,問高柏:「挽星這幾天都在幹什麼,你還有印象嗎?」
高柏掃了一眼屏幕,垂下眸:「抱歉陸總,祝總的行程我不能隨意泄露給別人。」
陸廷鶴挑眉:「我也不行?」
高柏點頭:「挽星交代過,不管誰問都別說。」
陸廷鶴注意到他的稱謂,默了兩秒,不說話了。
高柏以為他是想就此作罷或者換別的突破口,沒想到他突然拐了話題:「你跟在他身邊很久了,得有三四年?」
高柏被問的一愣,但還是回答了他,開口時稍微揚起了下巴,身上的肌肉也肉眼可見的放鬆:「我陪在挽星身邊三年五個月了,從他進公司開始就做他的助理。」
陸廷鶴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默了兩秒後垂眸靠進了椅背里,眼底的情緒翻湧著看不真切。
高柏以為他放棄了自己這條路,正要起身離開就聽陸廷鶴話鋒一轉,聲音冰冷的仿佛帶著刺兒:「挽星…… 叫的很親切,你喜歡他?」
高柏瞬間懵住了,瞳孔瞪大,手掌快速握拳,「怎麼可能!您…… 您這不僅是污衊我,還是對祝總不尊重!」
陸廷鶴再次印證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目光在高柏臉上掃了兩下,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沒有不尊重我的愛人,是你對我的敵意太明顯了,藏都藏不住。」
「當然這些我都能理解,」 陸廷鶴散淡道:「之前是因為我對挽星的忽視和冷對,導致你對我頗有成見,但我們和好之後你並沒有多替他高興,說簡單點,你並沒有為你自己高興。」
高柏慌的不敢和他對視,強撐著解釋:「這又怎麼樣,只能說明陸總您之前太渣了,我不像挽星那樣輕易就相信你罷了。」
「又是挽星……」 陸廷鶴垂著眼笑了一聲,「我注意過你們之間的相處,你從來就只叫他祝總,工作生活上也從不逾矩,但在我面前你總是迫不及待的表現自己和他的親密,在我問你跟了他多少年時,你連下巴都忍不住揚了一點。」
陸廷鶴冷笑一聲,面容陰鷙的盯著他:「至於輕易不相信我之類的鬼話,只不過是你自我欺騙的手段,從心底里認定我就是個渣男,好暗示自己總有等到機會的那一天,高柏,你什麼時候開始對他動心思的?」
「我……」 高柏嘴唇緊抿著,僵硬的動了兩下,隨即徹底收住了話音,脫力似的靠近椅子裡。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告訴他,然後讓他開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