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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和冤屈都離他們遠去,身後沒有緊追不捨的卡車,頭頂也沒有冰涼漆黑的槍口。
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窩在這間破舊但溫暖的小屋子裡,聽著窗外呼呼的風雪和陸廷鶴平緩的心跳,祝挽星甚至想就這樣在這個小山村里呆一輩子也很好,永遠平安,永遠自由。
大
中間尤然來過一次,輕手輕腳地給他們搬了個電暖氣進來,說是王嘉從哪兒弄來的,怕招待所太冷他們睡不好。
當時祝挽星正醒著,但被陸廷鶴扣的嚴嚴實實,動不了,就靦腆地笑笑,說謝謝姐也謝謝王哥。
尤然摸摸他額頭,又摸摸陸廷鶴的,滿意道:「還行,都沒發燒。」
說著又嘀咕,「小鶴也是,有家不回非住招待所,這也就是他現在脆弱,擱以前王嘉准和他急眼。」
「別急眼別急眼,我知道原因。」
祝挽星就是個寵夫狂魔,急吼吼地替陸廷鶴辯解,開口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了,恍然間只覺得距離過去那渾渾噩噩的五年,已經有半個世紀那麼長。
「其實也沒什麼,」祝挽星斟酌了一下措辭,不當回事兒地說:「我和哥沒和好的時候,自己來過一次村里,住的也是這間招待所,那次出了事,我挺害怕的,哥一直因為那件事自責,耿耿於懷,所以才想陪我在這住一晚。」
尤然想了想,恍然頓悟,「是你上次住院之前?是不是有個流氓在山上欺負你?」
祝挽星點點頭,尤然說怪不得,「你昏迷沒醒的時候他帶著七八個人連夜在這兒搜山,蹲了好幾宿才把那個流氓抓到,打一頓送警局去了。」
祝挽星有些震驚,「哥來處理過?他怎麼從來沒和我提過………」
尤然瞭然道:「他當然不會和你提,怕你想起不好的事。」
「小鶴這人就這樣,看著挺冷心冷情的,其實心軟的要命,他小時候吃過太多苦了,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所以別人對他有一點好他就回報十分,自己的人受了委屈,他也會加倍還回去。」
祝挽星笑著摸摸陸廷鶴的側臉,在他發頂吻了好幾下,說:「哥就是這樣,心太軟了,前五年的時候他恨我恨成那樣,但也沒捨得真把我怎麼樣,我不好過,他心裡同樣苦。」
「可不是嘛!」尤然唏噓地點頭:「他當時整天加班,煙不離手,酒也喝的凶,就想把自己麻痹了一了百了。」
祝挽星心疼地抿抿唇,說:「還好哥現在都戒了,不然身體早晚給拖垮。」
「有你在他有什麼戒不了的啊!」尤然壞笑著打趣他,「你們倆的福氣在後頭呢,經歷了這麼多終於能安安穩穩在一起了,好好享受生活吧,工作上的事給我們這些打工狗分一分,多少有點資本家的派頭嘛!」
「那敢情好啊,」祝挽星笑得眼睛都半眯起來,說:「正好我和哥趁這次多玩兩天,過了十五再回去。」
兩人—拍即合:「妥了!」
尤然剛走沒一會兒,陸廷鶴就醒了過來。
睡的久了渾身沒勁兒,他趴在祝挽星肩窩裡連磨帶蹭的拱了半天,拱的祝挽星止不住笑。
「哎,哥你到底醒了沒啊?我衣服都被你蹭掉啦。」
陸廷鶴悶聲抵著他肩頭,濕熱的吻一寸寸游移到側頸,黏上黏糊糊地像只大型犬:「沒醒,我還沒睡夠呢……"
祝挽星揚起脖頸給他吻,縱容地沒邊兒了,「那就再睡會兒吧,還早呢。」
陸廷鶴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尤然臨走前不是告訴你早點叫醒我嗎,你怎麼一點不聽話。"
「你都聽到啦!」祝挽星哼哼唧唧地捏著他兩邊臉扯了扯,「然姐來的時候你就醒了?那怎麼還裝睡!」
陸廷鶴已經吻到他下巴了,聞言抬起頭來,胳膊撐在他兩側,「本來想醒的,但聽到你倆好像在誇我,我不是很好意思。」
祝挽星笑著咬他下巴,「什麼不好意思!我看你就是想多聽一會兒。」
被揭穿了也絲毫不羞恥,陸廷鶴貪戀他身上的熱乎氣兒,把人緊擁在懷裡,痴迷地親吻他脖頸到鎖骨那—片,喟嘆道:「我再吸一會兒,真好聞。」
祝挽星解開衣領,釋放更多的信息素出來給他,貼著他額頭蹭了蹭,「哥睡的好嗎?有沒有做噩夢?」
陸廷鶴說睡的很舒服,但還是做夢了。
祝挽星聞言心臟都提了起來,正想仔細問清楚就聽陸廷鶴說:「夢到你喝醉了耍酒瘋,後來哭得特別可憐,—哽—哽的求我。」
「哥!」祝挽星臉上倏的燒起來,眼眸黑亮,每一寸皮膚都沾染著潮濕的熱氣,「你是不是一天不笑話我就渾身難受啊!」
陸廷鶴有點默認的意思,但也明智地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只吻著他的耳尖柔聲輕哄:「好了好了別害臊,我和你鬧著玩呢,你要是真發起酒瘋來,可比這尺度大的多。」
「喂!你還說,你根本就是變著法兒笑話我!」
祝挽星羞赧地直叫喚,鬼使神差地就抬頭湊了上去,想堵住他的嘴巴。
陸廷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托著他的後頸迫人抬起頭,掰著他下巴的手不自覺用了點力氣,祝挽星撒著嬌喊疼,抿上嘴巴不給他親了。
「真不親了?」陸廷鶴好笑地在他唇上慢慢舔過,聲音還帶著剛醒過來的沙啞:「嬌氣包,別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