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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一塊毛料,只有呂師傅一人解到天黑都解不完。
於是一位賭石專家與其相互配合,同時從兩邊進行解石,還有另一位解石專家在旁邊等著替換。
由於這塊毛料已經切開,於是兩名解石師傅用手持的角磨機,分別沿著切面的左右兩邊擦掉皮殼。
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二十多分鐘才擦掉了兩公分的厚度。
為了防止直播間的觀眾產生無聊厭煩的情緒,戴宏和其他人商量,準備先將邊緣的綹裂切掉。
用機械設備將毛料抬入大號解石機,呂師傅在靠近切面邊緣七公分處豎著劃了一道線,這道線大約往側面進了五公分左右,畫得比較保守。
和其他幾人一起固定好位置,呂師傅按動了切石機的按鈕。
金屬齒輪劇烈的旋轉著,與玉石接觸發出刺耳的『滋啦滋啦』聲,碎石飛濺、噼里啪啦的打在了防護罩上,伴隨著水流陣陣,沖刷著表面的碎石。
大約五分鐘之後,呂師傅關掉機器,打開了切石機的罩子。
他將切下的一小塊碎玉拿開,露出了左側的切面。
只見清冽如冰的質地中,濃郁翠綠飄花好似雲霞般浮動,打燈看過去,切面的綹裂仍舊存在,卻少了許多。
密密麻麻的碎綹大多集中在切下去的那一小塊中,於整塊玉料而言並沒有擴散的跡象,想必再往裡三四公分就會消失。
「第一刀就切漲了!」
「我就說嘛,大料不怕裂,只要手鐲位足夠就沒問題。」
「真是羨慕,這一刀起碼多了幾千萬啊。」
周寬看著切面處的碎綹,這種危害性巨大的綹裂只存在於邊緣部分,一旦確認走向之後根本不足為懼,與他的推測一致。
至於中間的大裂與幾道小綹,哪怕有風險也不會太大,不然也不會出那麼多手鐲位.
他實在不明白徐總為什麼會放棄容易賭漲的標王,放棄唾手可得的幾個億的利潤,反而去相信什麼所謂的直覺。
直覺和運氣向來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唯有經驗才是最重要的。這次緬國公盤,徐總必然會因為沒有聽信他的建議而後悔!
周寬心中憤懣不已,除此之外,還有幾分猜中的自豪與驕傲。
總之等到解石完畢,結果將說明一切。
在他心情激盪的時候,切石機的齒輪又開始運轉起來。
將邊緣處的碎綹又往裡切掉了三公分之後,綹裂幾乎已經消失不見,僅有的三四條小裂也可以在做掛件的時候用雕工蓋住,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綹裂這麼快就沒了,那這塊大料得出多少個鐲子啊。」
「照這樣下去,保守估計有五六百條。」
「我靠,高冰飄花的手鐲一隻要兩三百萬,冰種飄花的也要一百多萬,算上掛件、吊墜之類的,十個億都打不住!」
「這才哪到哪?說不準的,誰知道綠進去了幾分。」
眾人議論紛紛,但是基本都看漲,使得虹光珠寶和徐老爺子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徐老爺子看了一眼雲舟,對方的神色十分鎮定,看不到一點緊張和後悔。
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看到邊緣部分的綹裂並無擴散,靈越珠寶的賭石專家大大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個結果比他們預想的中還要好。
既然如此,幾人商議之後決定,沿著切面往裡四公分左右的地方切一刀,看看內部的裂紋情況。
如果內部的裂也不明顯,那麼標王基本可以確認大漲!
畫好切割線,呂師傅幾人合力將毛料調整到齒輪切割的位置,牢牢固定住。
在漫長的等待中,機器轉動的聲音終於停止,所有人均翹首以盼,神色緊張。
剛才是在邊緣部位豎著切了一刀,這次是橫著切一刀。這一刀下去,會切出一塊厚度為四公分、切面為一張小桌子大小的片料。
這塊片料正好是打燈能看到的綠色吃進去的部分,也屬於這塊玉料最好的位置,再往裡就不確定了。
因此,這一刀至關重要。
憑藉切面處的飄花濃郁程度及綹裂分布情況,就能判斷出賭漲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中間的裂紋是否深入內部。
如果切漲的話,僅這一塊片料就價值一億多,後面部分的情況也將一目了然。
呂師傅深吸一口氣,和旁邊的賭石專家一起打開了防護罩。
切好的部分還牢牢貼在玉石上,只是在上方有一條已經切開的橫線。
兩人對視一眼,在無比緊張的心情中,從左右兩邊將這塊重三十多公斤的片料拿開,露出了內部的切面。
「又切漲了!」有人看到大屏幕上那綠意盈盈的飄花驚喜地喊出聲來。
「不對,是切垮了,你仔細看飄花裡面的綹裂。」另一人皺緊了眉頭道。
「天啊,這麼多小綹!」
「怎麼會這樣——」
眾人譁然。
只見掩蓋在綠色的飄花之下,一條條細長的綹裂如蛛絲一般鋪開,並不像碎綹那樣密集,卻將顏色最好的飄花全部割裂。
別說手鐲了,連大一點的掛件都取不出來。
而飄花的顏色和區域與最初的切面相比也在變淡變少,或許再往裡幾公分便會變成顏色淺淡的晴底,不復飄花翠綠縹緲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