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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小事,你以後拿著這個牌子,默念那人的名字就行。不過託夢不可太過頻繁,否則會帶給活人陰氣。」
雲父:「好,謝謝鬼差大人。」
他接過巴掌大小的黑色玉牌,看著兩位鬼差走遠的背影,滿臉疑惑:就這麼簡單??
無論如何,以後總算能和家人在夢裡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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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
一隻金燦燦的小肥啾落在了酆都大帝的肩膀上,用嫩嫩的爪爪勾著黑色長袍的金邊,歪歪斜斜的站著,張開嫩黃的小嘴『啾啾啾』叫個不停。
小肥啾看起來只有手掌大小,渾身上下都是軟乎乎的絨毛,像是一隻圓滾滾的蓬鬆毛球。
另一隻小肥啾大概剛會飛,撲棱著小翅膀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一直飛到了大帝的頭頂。隨後它收起了翅膀,舒服的叫著眯起小眼睛,窩在上面不動了。
兩隻毛絨絨的小兔子窩在大帝的腿上,睜著紅寶石般的眼睛看他,長長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沒有察覺到危險,兩隻白色的毛球互相依偎在了一起,被大帝來回撫摸著軟軟的絨毛,十分乖巧。
由於統御整個鬼界的酆都大帝身上陰氣太重,這些毛絨絨最多只能存在一天。
不過對於北寂來說,這些時間已經足夠,這是少年帶給他獨一無二的快樂。
北寂手捧著小兔子,頭上窩著小肥啾,靜靜地聽著少年的傾訴。
他不是故意要聽的,只是對方剛剛供奉完自己,餘力還在。
聽著聽著酆都大帝便皺起了眉頭,濃重的黑霧從足底沿著四周蔓延開來,一陣陰風颳過,整個大殿變得冰寒刺骨。
讓這些人死後才受到教訓實在太便宜他們了,不如現在就開始執行。
當晚。
於馨蘭在夢中如願以償的見到了丈夫,兩人互相訴說著思念之情,溫情脈脈。
與此同時,伯父伯母和小姨他們卻睡得極不安穩。
伯父雲盛輝從昨天回來後就憋著一股火,看誰都不順眼,連一向寵愛的女兒都無緣無故挨了一頓罵,氣得摔門而去,去朋友家住了一個晚上。
雲盛輝理都沒理,一想到四五百萬的拆遷款就這樣與他失之交臂,心痛得快要滴血,連吃了好幾顆救心丸才緩過來。一到晚上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只好服用了一粒安眠藥。
等到好不容易睡著,他卻夢到自己來到一片濃郁的黑霧中,周圍翻滾著寒冷的陰氣,像是有可怕的怪獸蟄伏在黑暗中。路上的行人神情麻木,排著隊一個個地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看他一眼。
雲盛輝被陰風一吹,凍得渾身發抖,他哆哆嗦嗦地拉住其中一個『行人』問路,沒想到對方轉過臉來,眼眶中的眼珠突然掉在了地上,用兩個空蕩蕩的眼窟窿直勾勾的盯著他。
「啊啊啊啊——」雲盛輝嚇得驚恐地大叫,感覺自己的魂都要嚇沒了。
其他人和他的境遇也差不多,被這種情況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混亂的尖叫聲不絕於耳,拼命想要醒來卻被迫困在夢境中。
沒過多久,鬼差帶著鎖鏈將他們一一鎖住,帶到了一起。
小姨驚訝地看著伯父伯母,「你們怎麼在這兒?」
伯母也驚訝的看著她:「你怎麼也在?」
「勿要喧譁!」
鬼差皺眉,這幾人好大的膽子,犯了罪過竟然還在這裡談笑。他手中鞭子一甩,一鞭子抽在了小姨和伯母身上,兩人頓時痛得鬼哭狼嚎起來。
「啊啊啊好疼!」「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人,我給你跪下了!」
直擊靈魂的痛感讓兩人臉色慘白,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從來沒受過這種苦的兩人恨不得就這樣昏死過去,再也不用承受這深入骨髓的折磨。
「閉嘴。」鬼差粗暴地扯了扯鎖鏈,「這算什麼,接下來你們還有得受呢。」
雲盛輝剛才見老婆被打都沒有反應,聽到這裡卻渾身一抖,急忙道:「敢問…大人,我們究竟犯了什麼罪?」
鬼差看了他一眼,冷笑:「你們犯了什麼罪自己心裡清楚!
欠了雲盛峰的人情不還,還變本加厲地欺壓雲家母子,差點奪走他們的拆遷款,是也不是?!」
「不、不是,大人,我冤枉啊!」
伯父雲盛輝下意識地反駁,下一瞬重重的鞭子就抽在了他身上,那極致的痛感痛得他臉都扭曲起來、額頭上青筋迸出,像是被活活剝下了一層皮,大張著嘴卻發不出聲,只能咬牙忍住,連嘴裡都嘗到了血腥味。
很久之後,那種令人頭皮緊繃的痛楚才慢慢消失。
他咽掉口中的血沫,喘息著求饒:「…是、是我做的,我馬上改!回去…就把欠的錢還上,一分不少!」
鬼差看向伯母和小姨:「你們呢?」
兩人忙不迭的點頭:「我們也馬上還,這是應該的。」
這幾人目前陽壽未盡,不能像其他鬼一樣按規定處置,鬼差也只是接到命令給他們一個警告,很快就要放他們回去。
不過鬼差並沒有解開他們的鐐銬,而是道:「這是千斤枷,會一直戴在你們的脖子上,什麼時候親自去還了人情自然會解開,你們好自為之。」
濃霧消散之後,伯父幾人陸續睜開眼,發現還是在自己熟悉的房間裡,不由得大大鬆了一口氣。
原來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