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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幾位買家離開後,這個中年人不由得動了心思,跟這個年輕人聊天喝酒,談天說地,各種拉關係。
半個月之後,中年人終於如願以償地說服這個年輕人將傳家寶賣給自己,足足花了一百五十萬才到手,掏空了自己的全部積蓄。
幾天之後,中年人喜滋滋的拿著寶貝去鑑定,卻沒想到是贗品。
當鑑定結果出來時他還不信,可惜再聯繫那個年輕人已經聯繫不上了,宅子的所有權也不屬於他,就是租了一個月而已,為了引這些撿漏的人專門設的套。
古玩一行的套太多了,防不勝防,沒有眼力的不要輕易想著去撿漏、去淘貨。
接下來,幾人又去了幾家,淘到的都是些小件,清晚期的一些瓷碗、瓷盤,民國的青花筆筒,清代的各種通寶,不太值錢的手串、擺件之類的,一共才花了幾萬塊。
這些人確實把自己家裡的老物件都拿出來了,可惜沒有什麼好東西。
「嗐,到現在只淘到一件官窯精品,還是靠了小舟舟的眼力。」洪海累得一屁股坐在院子裡的木凳上,「真沒意思。」
雲舟倒覺得蠻好的,他一上午鑑定了不少瓷器,其他各種物件也見了很多,對他來講收穫很大。
「搞完這一家我們先去吃飯,中午在車上休息一會兒再繼續。」洪海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假皮草,感覺脖子有點刺得慌。
幾人進了屋內,桌子上放著一尊斷頭的銅像,兩把扇子。
洪海將銅像拿在手裡看了看,上面刻畫的是釋迦牟尼端坐於蓮花台上,雙手在胸前結說法印,表現的是其傳教時的形象,生動傳神。
佛像的材質為銅質鎏金,鑄刻精細,這種佛像一般是供宮廷、寺廟使用的,根據工藝判斷,應該是清乾隆年間的真品。可惜的是佛像的頭沒了,這就大大降低了這尊銅鎏金釋迦牟尼說法像的價值。
另一邊,徐澤展開扇子,觀摩了一下上面的書法,不是什麼名家之作,又把它們放了回去。
這家只有一個叫范啟的中年男人,穿著邋遢、頭髮看著很久沒打理了,一雙貪婪的眼睛一直盯著洪海脖子上的大金鍊子,讓人覺得十分不適。
「這位老闆,聽說您給兩個花盆出了十萬,嘿嘿,真是大氣!也就是看到您來了,我才把壓箱底的物件拿出來,換成別人我懶得搭理。
這幾個物件不錯吧,都是我壓箱底的寶貝,要是出價高我再帶您看看別的——」
洪海被他叨叨的有點煩,轉了轉手上的翡翠戒指,往椅子後邊一靠:「你想要多少?」
范啟伸出兩根手指疊在一起,「最低十萬,少了不賣。」
洪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那尊銅像完好的也就十四五萬,現在頭都沒了,還十萬,市場價五萬都嫌多,要他收最多一萬。
「那你別賣了。」
「哎哎,老闆您別著急啊,我經常去廢品區和舊貨市場淘貨,這兒還有其他寶貝呢,您再看看。」
洪海懶得動,徐澤聞不慣這裡的氣味去外面吹風了,他戴了一上午的口罩,確實有點悶。
薛一凡和雲舟跟著他來到了放供桌的地方,確實有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菸袋、鼻煙壺、破碗、罐子、花瓶之類的,表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還有不知道從哪裡粘的油漆髒污之類的。
兩人連著看了幾件都是普通的工藝品,不僅沒見到一個老物件,還弄得身上髒兮兮的,這裡的灰塵實在太多了。
「我去洗個手。」薛一凡實在受不了了,問范啟,「洗手池在哪兒?」
「我帶你去。」范啟帶著對方來到院子的水管處,還在探頭探腦的看著房間裡的雲舟,害怕偷偷拿了他的東西。
而此時少年的目光確實被桌子上一隻黑乎乎的碗吸引住了。
方才他只是覺得這隻碗的形狀有點怪,不像現代的碗,直到手腕上的小玉龍突然抬起了身子、直直的盯著這隻碗看,他才慢慢湊近,不著痕跡地用拇指擦去了口沿上的一點灰塵。
口沿上露出了一點黑中帶金的顏色,原來這碗本來就是黑的。這種形狀和釉質讓他想到了一種器型——宋代建盞,也是宋代喝茶鬥茶的器具。
第47章 晉江正版
建盞是黑瓷的代表,華國八大名瓷之一,產自建窯。
在古代,飲茶的杯子叫做盞,建盞作為宋代的飲茶工具,大小為『一握』,簡單來說就是成年男子手掌正好能夠握住的大小,比現代的茶杯要大得多,除了喝茶之外,也適合平時拿在手中把玩。
雲舟眼前的這隻建盞是口沿收束的束口盞,它的碗腹較深,所以少年才會覺得器型與普通的碗不一樣。
他透過擦掉的灰塵看向口沿內側,能看到口沿鑲嵌的金色以及下方纖長如兔毛般的紋路,細細密密,呈現銀色的色澤,似月華般沿著口沿傾瀉而下,絲絲分明,屬於十分罕見的銀兔毫。
建盞比較珍貴的種類有曜變、兔毫、油滴,除此之外還有像鷓鴣斑、雜色釉等很多品種。其中兔毫根據顏色又分金、彩、銀、銀藍、青、褐等等,不同顏色之間價格差距很大。
銀兔毫是兔毫盞中的極品,純粹的銀毫在宋代茶盞中甚為稀有。
想要燒制出秀美的銀兔毫絕非易事,需要極為精確的溫度與氣氛控制、條件嚴苛,稍有不慎顏色便會不純,或毫毛的長度較短,達不到濃密纖長的程度。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