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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也去過。都是些五花八門的物件,挺雜的,真真假假,幾千塊都是大錢了。」
「放心吧,攤主要是知道這是塊田黃石,絕對不會賣的。過幾年還能升值,這些人可都精著呢。」
有人現身說法,再加上雲舟的經歷無可指摘,幾乎所有人都相信了。
無論是業餘愛好者還是收藏家們,眼中都多了幾分激動。
花3萬塊撿漏了一塊800多萬的極品田黃石,聽著就令人熱血沸騰,無論放在哪裡都是一段傳奇故事。
同時也讓他們忍不住暢想,今後自己會不會有青年這樣的好運。
杜老爺子朗聲大笑,走過來拍了拍雲舟的肩膀,「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關門弟子!既然是撿漏而來,這枚珍貴的印章為師便收下了。」
他看向對面的邵氏父子,「徒弟的賀禮我能收,但邵總送的賀禮太貴重了,心意到了就成。」
說著便將賀禮還了回去,完全斷絕了對方想讓邵遠拜師的念想。
旁邊的幾人看到了那隻退回的雍正官窯粉彩大盤,頗感興趣地問邵總,「對了,這件官窯粉彩瓷器也是貴公子撿漏的吧,當時怎麼發現的?」
邵川神色一僵,很快緩和過來,扯了扯嘴角:「那小遠你來說說吧。」
邵遠眼眸閃過一抹慌亂,察覺到父親嚴厲的目光,只得硬著頭皮按照編造的故事講:「大約幾個月前,我在古玩市場賣瓷器的攤位上看到了這件瓷器,當時一眼見到便覺得工藝不凡。
後來,我便向攤主詢問了它的來歷,原來是某個官員後代的傳家寶,實在落魄才出手的,花了五萬塊……」
有雲舟的珠玉在前,邵遠的這個撿漏簡直漏洞百出,比古玩市場小販編的故事還不如。
現在可不像十幾二十年前,撿漏哪有這麼容易?
攤販們都精著呢。
保存如此完好且畫工精湛的雍正官窯瓷器一出現在古玩市場,一轉頭的功夫就會被行家買走,哪會輪得到邵遠這樣的新手?
而且攤販也不是傻子,既然知道了傳家寶和來歷,就算自己不懂,也會讓懂行的過來看看的。
才賣5萬塊?除非腦子進了水。
更何況一看邵家公子的穿著打扮,妥妥的有錢人家的少爺,按照那些人的德行,不狠宰一頓才怪,贗品都不止這個價。
說實話,邵遠這樣的人去了古玩市場只有被騙的份,撿漏那是想都別想。
要說在朋友家裡看到了這件瓷盤、或者公子哥之間打賭贏了,可信度還高一點。
人們心中各有明悟,看向邵氏父子的目光極為微妙。
當然這種場合仍然會維持表面的客套,不會讓對方下不來台,便裝模作樣的恭維了幾句。
反正再假也比不過這個撿漏的故事假。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饒是邵總修煉了二十多年的厚臉皮也頂不住了,裝作業務繁忙的樣子大步走出了宴會廳。
邵遠則完全忍受不了眾人暗含懷疑和輕蔑的目光,一出門便氣得摔了手機,剛要開著蘭博基尼回家,被他爸叫住。
「記住你來這裡的目的,現在宴會還未開始,多認識一些人,對你以後大有好處。」
見邵遠絲毫不為所動,陰著臉站在原地,邵川緩和了臉色,「放心,一會兒有慈善拍賣會,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把名聲掙回來。」
「老爸,真的嗎?」一向爭強好勝的青年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今天屬於我的名氣全被別人搶了,要不是他,我不至於出這麼大的丑。」
現在想起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他都覺得難以承受,明明剛開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兩個小時之後開席,我們先坐過去。」
邵川看了看腕錶,臉色同樣不好看。
他本來打算等大佬們來了之後帶著邵遠認識一下,哪怕混個眼熟也好。
但是如今他不準備往杜老爺子身邊湊了,先等那些人散了再說,否則無異於自取其辱。
邵川眉頭緊鎖,神色陰鬱。
近幾年來,隨著生意越做越大,他還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下不來台,心裡的惱恨可想而知。
不過在這種場合下,必須要壓住火氣,不然會有更多的人看笑話。
邵氏父子坐在第十四桌,與桌上的人寒暄著,不時關注杜老爺子那邊的動向。
他們的離開沒有在人群中掀起一點水花,不少人都圍著雲舟詢問他的撿漏心得和細節,完全遺忘了邵氏父子的存在。
青年面容精緻、氣質出眾,知識儲備豐富,清亮的聲音如泉水流過,語調清晰而舒緩,令人不自覺便沉迷其中。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雲舟儼然成為了除杜老爺子以外的另一個中心。
在他的細心講解之下,眾人對于田黃石的了解又提高了一個層次,枯燥的古玩知識在青年的口中就像是顯而易見的常識一樣容易吸收。
直到聽完之後,這些人還意猶未盡。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幾位大佬接連到來,杜老爺子親自去門口迎接。
其中有S市前任市博物館館長邱老、書畫協會會長郭老、文物鑑定專家兼大收藏家孟老,以及S市知名的富豪、同時也是古玩愛好者的錢總,羅總等等。
這桌的人幾乎囊括了整個S市古玩圈子中最高端的一批,上前恭維、寒暄的人絡繹不絕,大佬們只是淡淡點頭,很快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