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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拒絕這個誘人的要求,話剛說出口就湧上一抹後悔。
然而一抬眼,少年將白皙的小臉埋進了被子裡,纖長的睫毛在眼底灑下一小片陰影,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顯然已經睡熟了。
北寂:「……」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對方睏倦之下的囈語。
他靜靜地看著雲舟沉睡的容顏,垂著眼眸沉默了許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嘗到這麼複雜的滋味,對方的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心神動搖、手足無措,這種情況千百年來從未有過。
濃郁的陰氣漸漸將雲舟整個人籠罩其中,卻在少年有些冷的將自己往被子裡縮了縮時,又立刻縮了回來。
片刻後,酆都大帝低下頭,冰涼的唇在少年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晚安。」而後高大的身影逐漸與黑暗融為一體,漸漸消失在了房間內。
雲舟第二天醒來,感受到房間內還未散去的冷氣,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大帝居然真的來過了。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做那種夢,咳。所以,大帝是被上次的吻弄得害羞了?
少年臉色微紅,內心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
他穿上拖鞋走到祠堂,站在酆都大帝的畫像前看了一會兒。這張俊美無儔的臉,不論看多少次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就是不知道下次再親近對方是什麼時候了,大帝吻技這麼差,不是應該儘快提高一下嗎?
正想著,畫像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一身金絲滾邊黑袍的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身材高大,玉冠束起,五官俊美得不似真人。
「啊,大帝,你來了。」雲舟長睫如蝶翼般輕輕眨動,有種被拆穿心思的尷尬,他剛剛只是在心裡小小的吐槽一下,真的不是——
高大的身影很快來到了他的面前,少年心虛的低頭,卻聽到頭頂低沉優雅的嗓音響起,「你昨天說要和我一起睡,現在還算數嗎?」
雲舟驚訝的抬起頭,清澈的雙眸猛地睜大,「!我沒有說過——唔。」又被吻住了。
幾分鐘後,他喘息著將手臂搭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微微張開唇接納著對方,算了,就當幫大帝鍛鍊吻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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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期一個月的寒假很快過去,雲舟也返回了學校。
「小舟舟,哎呦,可想死我了。大少、一凡,你們終於回來了。」洪海衝上去想要給大家一個熊抱,看到徐澤渾身散發的冷氣又撤了回來,開心的叫了一聲,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
上次和舍友們一起去鄉下收貨,不僅沒花錢,還帶了很多物件回去,讓他老爸和掌柜看了,真品率很高,為店裡掙了不少生意。
這個寒假洪海可過得太舒坦了,每天睡到自然醒,沒事就去古玩店逛逛,連平時愛叨叨的老媽也破天荒的沒說什麼,任他躺在家裡發霉。
就是過年胖了十斤,得減肥了。洪海摸了摸自己又粗了一圈的腰,默默嘆了口氣。
剛開學的課程讓一眾人很不適應,在家裡懶散慣了,要調整生物鐘實在太難。而且天真的太冷了,早上鬧鐘響四五遍都起不來,就連徐澤都放棄了早上的晨練,改成了晚上去跑步。
雲舟即使在假期也保持著健康的作息,因此在鬧鐘響第一聲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花30秒適應外面的溫度,然後很快穿衣服起床,令洪海敬佩不已。
他也聽到了鬧鐘響,然後每次都告訴自己再睡五分鐘,這一睡就睡到了快上課,只能苦著臉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不甘不願的去教室。
雲舟除了上課之外,剩餘的時間幾乎都泡在了圖書館裡,繼續抱著馮大師的自傳和其他專業知識研究。
經過上次去鄉下收貨以及去參觀杜老爺子的藏品,他感覺自己的基礎知識還是太過薄弱,需要細細研究,爭取做到融會貫通。
周末回家,雲舟開始在馮大師的指導下學習瓷器修復的補配,就是對瓷器殘缺的部位進行補足,屬於比較難的一個步驟。
現在他拿在手中的是一件已經粘連好裂縫的、明萬曆年制的青花龍紋大盤,之前購買大批碎瓷片的時候嘗試著拼接過,只是盤子的邊緣部分缺了比礦泉水瓶蓋還要大的缺口,至今還未處理。
這樣大小的殘缺對於馮大師這樣的修復大師來說很容易補足,直接用修復材料補上就行,因為他對瓷器接觸的多、經驗豐富,任何弧度都能把控得極為精準。
但對於雲舟這個新手來說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馮大師:「先做模具吧。」
做模具就是將缺口部分的弧度拓印出來,可以用橡皮泥、石蠟這種軟化後成型的材料,當然最常用的是醫用紅色打樣膏。
雲舟將兩塊紅色打樣膏用熱水泡軟,把它壓在青花大盤完好的邊緣處,如橡皮泥一般復刻出弧度和紋理。
待它干透成形之後,用牛角刀刮掉多餘的部分,這樣缺損部位的模具便做好了,到時候只要在模具上補配即可。
雲舟把模具放在缺失的邊緣處,用白布帶緊緊綁住固定好,確保弧度沒有誤差後,開始調製補配材料。
一般的瓷器修復大師都是用石膏粉與超能膠混合的材料補配,但是石膏保存的時間有限,可能幾十年後就會開裂,因此馮大師在此基礎上做了改良,確保修補出來的部分與原本瓷器儘可能一致,從而達到完美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