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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試圖以最好的形象面對心上人,看向少年的目光帶著極致的貪婪,眼睛都捨不得移開一分。
「…你是?」雲舟抬起頭問道,神情帶著一絲疑惑。
要不是為了保守自己重生的秘密,他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人一腳踹開。
「我叫傅言,上次在第一錢莊我們見過。」傅言心中一片冰涼,嘴角泛起了苦澀,難道少年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哦,原來是你。」雲舟的語氣平淡無波,甚至帶上了一點不耐煩,「有什麼事嗎,我要回家了。」
「我——」被少年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待,傅言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眼中的光亮瞬間熄滅,身處炎炎夏日中的他竟然感到了一絲寒意。
這絲寒意一直蔓延到心裡,連那顆火熱的心也一起凍住了。
「…沒事。」傅言語氣艱澀地道。「我可以問一下你的聯繫方式嗎?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你隨時可以——」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雲舟打斷,「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見。」
「別走——」傅言心中一緊,想要伸手去抓少年的手腕,卻在觸碰到對方的一瞬間條件反射似的收了回來。
雲舟手腕上的小玉龍已經高高直起身子並張開了嘴,見到獵物消失後氣呼呼地甩了甩尾巴。
哼,真討厭,竟然沒咬到(〝▼皿▼)。
「…別走。」
傅言疾走兩步擋在對方身前,用絕望的眼神的哀求著,若不是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人,他恨不得給對方跪下,「雲舟,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雲舟厭惡地皺了皺眉,「傅先生,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快去找你的白月光吧,可別再來煩他了。
「…我發誓絕對沒有認錯。」傅言看向少年的雙眸充滿了認真和傷痛,眼底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為什麼少年就是不相信他呢?
雲舟懶得理他,快速側身離開躲進了洶湧的人潮中,只留下對方痴痴的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直到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傅言才慢慢回神。
他看向身後那個朱紅色的牌匾——「珍寶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或許,他可以用其他方法來討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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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舟接到徐澤的信息後,第二天中午就來到了學校。
徐大少正心情煩悶的坐在床上打遊戲,兩條長腿隨意地伸開,手指動得飛快,隨著炸裂的聲響,對敵人槍槍爆頭、毫不留情。
他見到雲舟之後立刻放下手機,也不管隊友嗷嗷叫著要死了,從衣櫃的最下層拿出一個長約三十公分,高七八公分的紫檀匣子,雙手捧著來到了陽台。
雲舟也跟著他去了,並且鎖上了門。
洪海見狀小聲對薛一凡說:「嘿,看到那個匣子了嗎,雕花紫檀木的,光一個盒子就要幾十萬。就是不知道裡面到底放了什麼寶貝的東西,好想看一看。」
薛一凡看著他躍躍欲試的臉,「你別打什麼壞主意,要不然徐大少可饒不了你。」
「這我當然知道。」
洪海也就是那麼一說,他可得罪不起徐大少,上次偷聽的事情就讓對方對他冷臉相對了好長時間,直到上次大家一起去吃烤肉才稍微緩和。
徐澤將紫檀木盒子鄭重地交到雲舟手中:「所有碎片都在這裡了,一片不差。」
雲舟坐在陽台的竹凳上,將盒子小心的放在腿上,一手扶著,一手掀開了盒蓋。
軟軟的絨布內襯上,只見十幾片大大小小的碎片整齊的擺放在裡面,釉色細膩、做工精美,是清乾隆時期的琺瑯彩玉壺春瓶!
琺瑯彩瓷器的正式名稱為「瓷胎畫琺瑯」,在瓷胎上用琺瑯彩釉繪製紋飾,是瓷器裝飾技法的一種,由國外傳入。
琺瑯彩瓷除了外銷瓷之外,僅為宮內供奉珍品,絕對禁止流出宮外。除少量由皇帝選中的無暇珍品可以留在宮內供其把玩外,其餘瑕疵品必須全部銷毀,民間幾乎一片也見不到。
所以留下的都彌足珍貴,在拍賣行全都是價值千萬以上的天價。
徐澤跟著雲舟半蹲下來,修長的手指將碎片簡單拼接成了完好的瓷器,除了有幾片比較小以外,果然一片不差。
兩人將瓷片小心的收在紫檀匣子內,徐澤站起身,用複雜的眼光看了少年一眼,「…那位大師真的能修復好嗎?」
雲舟將匣子小心的拖在手中,認真地看著對方,「我用人格擔保,絕對可以。」
他用手撫摸著紫檀木上天然的紋路,想了想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那、你和徐老——
」
徐澤懶洋洋的將手搭在了欄杆上,望著碧藍的天空:「老頭子不在家,去參加國外的拍賣會了,還會在那邊做一些文化交流,至少半個月之後才會回來。」
這些碎瓷片是他在爺爺的書房偷拿出來的,除了管家知道,沒有驚動任何人。而管家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向他保證不會說出去。
想到只有自己能進那個書房,其他人哪怕是老頭子的親兒子都進不去,他心頭的氣突然消散了不少。
老頭子年齡這麼大了還飛去國外參加拍賣會,除了秘書也沒人陪著,有時候是不是也會覺得孤單呢?
等他回來——
算了,還是自己先服個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