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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多片碎瓷片一共有四十多道靈氣,相當於每十五片碎瓷片中只有一道靈氣。要知道十五片瓷片可以構成一件瓷器了,而一件完整瓷器的靈氣不可能只有一道。
其次,靈氣的多少和年代或許有一定關係,但最重要的是價值。
越珍貴的瓷器所蘊含的靈氣就越多。
比如:南宋龍泉窯鳥食罐的年代要早於明清時期,但是靈氣的含量卻遠遠比不上眼前的玉壺春瓶,顯然是因為琺瑯彩的玉壺春瓶更加珍貴。
至於古錢幣或者瓷器的修復也是一樣。越珍貴的古玩消耗的靈氣就越多。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些,最重要的是他要儘快學會瓷器的修復技藝,不能每次都讓小玉龍來幫他。
雲舟又觀察了一會兒小玉龍,見它在手腕上蜷成一團睡得正香,這才將視線轉向已經恢復如初的『清乾隆琺瑯彩玉壺春瓶』。
玉壺春瓶是中國瓷器的一種典型器形,造型創燒於北宋時期,起初為一種實用酒器而存在,後來逐漸演變為觀賞性的陳設用器,從元代起一直盛行至今。
據說玉壺春瓶這一名字出自唐人才子司空圖《二十四詩品·典雅》中的『玉壺買春,賞雨茆屋』。
『玉壺』是詩歌中的誇張手法,指的是胎薄如紙、釉質細膩、純潔如玉的白瓷,而『春』泛指酒窯釀酒名。也有專家認為「玉壺春瓶」的名稱是因「玉壺春」酒而來。①
玉壺春瓶的基本形制為撇口、細頸、垂腹、圈足,基本造型是由左右兩個對稱的「S」形構成,是一種以變化柔和的弧線為輪廓線的瓶類。
玉壺春瓶作為一種典型器型,在各個時代均有燒制,
乾隆皇帝在位期間,對玉壺春瓶更是喜愛有加,曾多次下旨燒制不同品種的玉壺春瓶以供皇室賞玩。
眼前的這件玉壺春瓶便是清乾隆時期燒制的,並且是極為珍貴的琺瑯彩瓷器。
琺瑯彩瓷器也稱為「瓷胎畫琺瑯」,是在瓷胎上用進口的琺瑯彩釉繪製紋飾的一種技法,由國外傳入。
琺瑯彩瓷器是清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宮廷御用瓷。創始於康熙末年,雍正朝製作日趨精美,乾隆時期更加工巧精細,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
而由於釉料、技術、成本等原因,其燒造量非常有限,除皇帝御用圓器數量略多之外,瓶、尊等琢器多為一對,很少會數對燒制,所以流傳至今的都是難得的官窯精品。②
雲舟手中的這隻玉壺春瓶便是清乾隆時期燒造的御用瓷器,僅供乾隆皇帝個人賞玩之用,彌足珍貴。
它的高度大約為16厘米左右,口徑4厘米,器型很像現代的長頸花瓶,瓷瓶胎質細膩潔白,胎體輕薄,釉面瑩潤如玉。
瓶頸部分以藍料彩繪上下兩組蕉葉紋,腹部為琺瑯彩繪製的芍藥雉雞圖,採用的是工筆繪畫技法。
畫面上一對雉雞棲身於山石之上,彼此相偎,作態親昵;山石四周配以芙蓉、萬壽菊等各色花卉,競相開放,為典型的花鳥山石紋飾。③
芍藥雉雞寓意著『金雞富貴』,有吉祥的含義;而「雉雞」的形象,早在我國西漢時就被賦予「文、武、勇、仁、信」之五德,屬於紋飾中的極品題材,也表達了乾隆皇帝對於品德的推崇。
雲舟將瓶子旋轉到另一面,發現它的瓶腹部的空白處還有一句墨彩題詩,書寫著:「青扶承露蕊,紅妥出闌枝」。
這句詩出自明代《蘇子川宅觀芍藥》,描寫的是芍藥盛放之時的姿態,與這幅芍藥雉雞圖相得益彰,在詩文的下方還有兩方紅色的印。
再看底足,圈足內以宋體楷書書寫「乾隆年制」四字方框款,為乾隆官窯的款識。
雖然這件玉壺春瓶看起來並不大,卻集詩、書、畫、印於一身,又是用琺瑯彩作畫,畫工精湛,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是屬於瓷器中的極品,令人驚嘆。
雲舟想到之前查閱過的資料,因為『芍藥雉雞』這一紋飾及製作工藝均較為罕見,因此到目前為止,同類紋飾題材和造型的琺瑯彩瓷在全球僅發現了寥寥數件。
其中一件為『清乾隆琺瑯彩花石錦雞圖雙耳瓶』,另外幾件所繪紋飾則皆為雉雞花卉題材。而這件『清乾隆琺瑯彩芍藥雉雞圖玉壺春瓶』是唯一的玉壺春瓶器型,說它是絕無僅有的孤品也不為過!
這件玉壺春瓶不僅價值連城,在歷史考證方面也具有極為特殊的意義,收藏價值巨大,怪不得是徐老的心愛之物。
雲舟用瑩白的指尖緩緩撫摸著這件瓷器,感受著如玉的釉面以及輕薄的胎體,仔細地觀察著瓷器的做工,琺瑯彩繪製的芍藥嬌艷大氣、栩栩如生,一對雉雞神態自然,活靈活現,巧奪天工。
他再次為古代的製作工藝感到驚嘆,任現代技術如何發達,也複製不出這樣的精品。
將這件『清乾隆款琺瑯彩芍藥雉雞圖玉壺春瓶』小心的放入紫檀匣子內,繼而放入多寶閣下層的抽屜中,雲舟很快上了鎖。
現在距離他拿到碎瓷片才過了一周,至少要等一個月後再拿給徐澤比較可信,畢竟沒有哪個瓷器修復大師能修復得這麼迅速還毫無瑕疵。
做好這些,下午已經過去了一大半,雲舟抓緊時間嘗試修復瓷器的第二個步驟——對瓷片進行拼接和粘連。
他從未如此感受到時間如此緊迫,小玉龍的昏睡更是給他敲響了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