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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後,洪海幾人將東西都搬進了五菱X光的後備箱裡。這貨屋裡的東西真不少,破瓶子之類的足足有二十多件,得用兩個大箱子裝。
剛把東西放下,洪海便著急地問雲舟,「小舟舟,到底什麼寶貝?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所謂的精品到底是什麼。
「…剛剛那個屋子裡有寶貝?」薛一凡聞言愣了一下,不是說清晚期的嗎。
少年笑著在箱子的邊緣拿出了一隻『碗』狀的器物,用紙巾擦掉表面厚厚的一層灰,「就是這個。」
洪海接過這隻建盞,薛一凡立刻靠近,連徐澤也將冷淡的目光投了過來。
他手裡的這隻建盞底色呈青黑色,手持有壓手感,胎為緊緻密實的鐵胎。口沿處鑲了一層金邊,因為沾上些許髒污所以顏色不明顯,再往裡就是如兔毛一般細密的紋路,毫紋自然靈動、清晰乾淨、條理分明。
對著陽光看了幾眼後,洪海頓時驚了:「我靠!是南宋的兔毫盞,還是銀兔毫。這兔毫一直延伸到口沿位置,又長又密,顏色沒有多餘的雜色,銀色純粹,是兔毫中的極品啊。」
他滿臉震驚,看著雲舟的眼神都變了,「這隻南宋建窯銀兔毫盞,放在我爸的古玩店裡差不多能賣到700萬。」
「啊,價格這麼高嗎?」
雲舟微微一愣,他當時只是看了看口沿,只知道是比較少見的銀兔毫,具體的品相還沒有細看。
徐澤站在旁邊看了幾眼,補充道:「絕對只高不低。老頭子書房裡有一隻類似的,是從寶島一位私人收藏家手中購得,當時花了600萬,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天啊,小舟舟,你這是什麼眼力和運氣?可真是嫉妒死我了——」
洪海狠狠摟了一下他的肩膀,咬牙切齒道:「唯二的兩件官窯精品都是你發現的,今天我就是陪跑來了,也太慘了吧。」
徐澤蹙著眉把他拉開,雲舟笑得眉眼彎彎:「海哥,剛剛多虧了你砍價,必須要給你份子錢。」
「可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砍價本來就是我負責的。」
洪海忙不迭的擺了擺手,用袖子擦了擦建盞的內壁和口沿,發現有幾塊污漬根本擦不掉,不禁皺眉,「這煞筆,自己過得邋遢,連寶貝也跟著倒霉。」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要不是這樣,咱們也揀不了漏。這隻建盞本來就是黑的,又落了灰和髒污,確實看不出來,更何況還是個不識貨的。
嘿嘿,五萬塊錢買了一隻價值大幾百萬的銀兔毫盞,這可太值了,那佛像還能當個搭頭,簡直賺翻了。」
想到剛才的砍價,洪海就樂不可支,「我跟你們講,本來我還覺得出價低了,結果這貨一張口就是明代的佛像,哈哈,那明明是清乾隆時期的。我一聽就知道是個外行,瞬間就放心了……」
幾人說說笑笑的將上午收到的東西歸類整理了一番,將范啟那裡收來的兩箱現代工藝品放在一邊,臨走前還讓它們回歸廢品區,誰撿到就是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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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有鄉下的好處,東西又便宜又天然。
這裡也沒有什麼酒店之類的,幾人就在攤位上每人叫了一碗牛肉湯麵。那碗得有半個盆那麼大,牛肉鹵得爛爛的,這麼一大碗才要十塊錢。
徐澤雖然是個大少爺,但是吃小攤也沒什麼不習慣,只要乾淨衛生即可。
就是摘了口罩之後的那張臉實在太帥,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他,弄得他眉眼越發冷漠,剛吃完飯就把口罩戴上了。
「大少,我說你偶像包袱是不是太重了。
你們這裝扮多酷啊,皮衣黑褲,再配上個機車,簡直帥到爆炸。哪像我,穿這件衣服才難受呢,下次絕對不穿這個了。」洪海把肩上的假皮草往後一撥,半真半假的抱怨著。
徐澤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酷,品味差。」
洪海:「…切,我不信,小舟舟你說呢?」
雲舟沉吟:「其實我們可以穿大衣的。」
薛一凡扯了扯袖口,「海哥,穿皮衣也行,就是這款式確實、有點土。」
洪海:「…行了兄弟們,咱們就此散夥吧。」
幾人當然是在開玩笑。
穿這身來淘貨還是很能唬人的,而且搬東西的時候難免會弄髒衣服,選這種便宜又能充門面的衣服剛剛好,他們當時也都同意了。
在車上休息了半個小時後,幾人又開始走街串巷的去收貨。
前兩家基本沒收到什麼,這時他們來到一處乾淨雅致的屋子裡,桌椅擺的整整齊齊,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佛香,聞之心神平靜。
一對六七十歲的夫妻早早拿出了一個上了鎖的大黑箱子,平時應該是藏在床底下的,光看這個箱子的顏色就有好些年頭了。
老太太拿著一把鑰匙打開了箱子,「老闆,你看看裡面這幾個物件值不值錢?這是我姥姥年輕時的嫁妝,從祖上一直傳下來的。」
老爺子也在一旁補充,「她們家確實底蘊雄厚,往上三代是正兒八經的官宦之家,之前從沒捨得拿出這些寶貝來。」
洪海挑了挑眉,對這些話不置可否。
上午去過好幾家都這麼說,編造家裡祖輩在御前當差,自己是各種尚書、御史、武將的後代,還有說是大太監的後代的。
總之,當故事聽聽得了,千萬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