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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見狀,趕快拉開她那棉襖上四個口袋,每個都有巴掌那麼大,可謂是獨樹一幟。
她這動作,是示意媽媽給她也裝點兒。
「你早上拿的這麼快就吃完了?糖吃多了會蛀牙的!不行。」媽媽拒絕了。
丫丫姐姐也是今年出去打工回來的人,她在旁邊笑道,「媽,你要真想讓她少吃點兒,何必給她縫四個口袋?」
那戲謔的眼神說的媽媽不好意思了,「這不是小丫頭非要要嗎……」
竹笙牽著丫丫和他們道別,她也和丫丫學著把瓜子、糖果裝在外套的口袋裡面,裝了滿滿一個口袋。一路上,丫丫眼巴巴地看著竹笙,竹笙就時不時摸出來一個遞給她吃。
當然,糖還是控制著在。
丫丫走了會兒,感慨,「以後你就是除了我姐姐,我第二喜歡的人了!」
那她還挺榮幸?
竹笙摸了摸丫丫的腦袋,彈了個腦瓜崩。
走了一個小時終於到藩籬外面。
竹笙打開門招呼丫丫進去,「很多雞都在竹林裡面,你可以過去看。」
丫丫拍拍手上剛剛因為吃瓜子沾染的碎屑,興奮地跑過去。竹林里走來走去的雞看著都不比丫丫矮多少,她摟住一隻大公雞的脖子,那雞不耐煩地動了動,但是竹笙在這邊看著,它們都不敢妄動,只好讓丫丫摸了半天羽毛。
見竹笙來了,張大年也出來了。他先是下意識地用法術遮掩了自己的傷勢,想了想,乾脆又把那些撤下,猛地撲到竹笙跟前。
「老闆啊……你終於來了!那個石厚,他一直欺負我!」
好不容易找到能訴苦的人,張大年一個老鬼,都忍不住留下了委屈的淚水。
太不容易了。這雞是靈雞,被靈泉餵養著,身上還有靈力,他那兩道傷一受,竟然過去兩天了都還有痕跡。
竹笙仔細一瞧,發現張大年臉上是劃痕,身上又是各種擦痕,衣服破了口子看著可憐巴巴的,不由得十分驚訝,「你這是怎麼了?」
張大年苦從心中來,忍不住從頭開始翻舊帳,他今天就要告訴老闆,石厚到底有多可惡!
「先前我好心好意要教導他,結果他一直裝作不懂……」
「可恨他每次還偷偷搶了功勞,一點也不把我這個勞苦功高的前輩放在眼裡,我還培養了這些雞訓練戰陣,豈不是比他只種菜要厲害……」
「之後,沒想到他還和外人聯合在一起,老闆,你看看我這傷,全都是因為他而弄的……」
竹笙的眼神忍不住跟著變化,她好幾次想要打斷,「等等,你剛才說的功勞是……?」
「老闆!」張大年看了看旁邊的小丫頭,把聲音壓得極低,「咱們的魔道同盟啊!」
竹笙霎時瞳孔地震。
張大年又接著說,「上次青山觀都來送禮了,還是老闆高明,靠靈米打入了內部,咱們什麼時候反攻過去?我瞧青山那環境真不錯,占下來了……」
「等等,不是,不……」竹笙艱難地問道,「你過去說的,都是真的?」
過去張大年說的含糊,竹笙幾次以為是不是自己理解錯誤。但是照這個說法,她難道還要統治世界不成?
沒有,真沒有,太遙遠了。
張大年還以為竹笙是在質疑他的功勞,「老闆!那怎麼不是真的了?我可是真心實意幹了活,也是真的拉到了同盟,您不能不信啊!」
竹笙的聲音難得有些艱澀:「我覺得,這裡可能有什麼誤會……」
「什麼?」
「比如,我沒想過統治世界呢?」
竹林旁的氛圍一時安靜了。
「我只想要他們的錢。」竹笙嘆息。
統治了世界,難道全世界都要她發展起來嗎?那也太累了吧?
……
過了一會兒,竹笙帶著丫丫下山。張大年不見了蹤影。
聽竹笙解釋完之後,他一下子鑽進土裡面去了,竹笙只來得及喊一句一會兒下來吃年夜飯。
竹笙難得用契約感應了一下對面狀態,心下有點愧疚。
其實當初契約中就有說明工作內容,但她沒想到張大年是一個如此有追求的鬼,第一次沒搞清楚狀況,沒能否認,於是被默認了。
唉,這可怎麼辦呢?
丫丫啥都沒看出來,和大公雞玩了會兒之後就心滿意足了。
竹笙姐姐家的雞就是不一樣,比她家的都大一圈,太神氣了,要是能讓她騎上去走一圈就好了。
把丫丫送回家時,竹笙想了想,「丫丫,能不能借姐姐用一下你的畫筆?一會兒給你還回來。」
「沒問題!」丫丫大手一揮,蹬蹬蹬跑進屋子裡拿出自己的畫筆。這還是姐姐給她帶回來的新年禮物呢!
竹笙借來畫筆,中午吃了飯,下午就在竹屋裡,艱難地想要以自己拙劣的畫技畫一下張大年。
她準備明天祭祖、祭拜竹神的時候一起給他燒點兒東西。
竹屋不算很大,蔡蓉從廳堂路過,一眼就看見了竹笙鋪開在桌面上的作業紙。
她忍不住停了下來,看著那個六邊形腦袋,嘴唇動了動,但沒說話。很快她又看到那個一點點浮現出來的八邊形身體,嘴唇再次蠕動,喉頭滾動,艱難地把話咽下去。
等看到那幾個五邊形、六邊形、八邊形組成的拼接人物上還要再畫一個可能更加扭曲、也許是十二邊形狀的衣服後,她忍不住了,「竹笙,你這是要畫什麼?要不讓嬸子來幫你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