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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年笑得正開心,臉色忽而一變,刺溜一聲鑽進了地里,覺得不保險,又鑽進了後面的竹子中,對石厚焦急地說道,「外面來人了,你快把他打發走。」
一道青稜稜的光從空中划過,驟然在藩籬外停下,顯露出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形來。
石厚把袖子放下來,走了出去,抬頭一瞧,竟然還是個熟人——當初來竹溪村買米的冤大頭,來自青山觀的道士。
石厚那會兒腦子還沒完全好轉,只記得大家八卦了他好久,猜測是不是人家是不是吃素但是要的品質好,又有錢,才能一下子以120元的高價買那麼多米。
當然,這會兒石厚已經能理解,小竹老闆這裡的都是靈米,連張大年那個老鬼都喜歡吃,也難怪那道士喜歡了。
「敢問老闆可在?快過年了,我來送份年禮。」來人朗聲道,正是當初親自來買米的大師兄徐鶴。
自從以門派名義買了米回去,青山觀全觀都被震驚了。
剛開始他和師弟兩人還沒上報,只是迫不及待地去膳堂那邊把米煮上。可是緊接著,隨著米飯煮熟,那股氤氳其中的靈氣也從膳堂頂上傳出。
濃郁的靈氣質地極為純淨,毫無雜質,更沒有什麼狂躁之意、血腥、怨恨之氣。
既然快到飯點,不少弟子都過來要吃飯了,被那靈氣一激,下意識運轉功法,結果,好幾個卡在臨界點的師兄弟乾脆就突破了!
如今雖說不完全是末法時代,但到底靈氣不比以往,修行者數量銳減,修行難度增加。
古書上說什麼頓頓食用靈氣食材、出入皆能御劍、身上遍布法寶……那都是什麼年代的事兒了?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但是這靈氣一出,大家都能猜到是高品質靈氣飯食中自帶的,徐鶴和師弟幹的事霎時曝光,好幾人驚呼:
「怪不得你回來時對今年靈米歸屬毫不在意,原來在外面都先找到了!」
「這種好東西,大師兄你怎麼能獨自藏著掖著呢?」
一看飯都煮好了,大家趕快拿碗去盛飯。
徐鶴直呼,「不用急,不用急!明年還能再買!」
「大師兄真是說笑了,這等好東西不先搶到手,明年誰知道能有多少?」
最後鬧到掌門來了,才問清楚這靈米竟然是用錢買來的。
再一問是何人種出來這等靈米,竟然是鄉野普通小兒!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竊竊私語著,「那她肯定實力高強。」
「靈力旺盛。」
「說不準有什麼法寶。」
「也可能是天賦出眾。」
除了這些原因,他們真是想不明白。但所有人一致贊同要和對方打好關係,好明年接著買靈米。畢竟,能種出來靈米,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種出來其他好東西了。
石厚拉開藩籬上的門栓,對徐鶴說道,「老闆不在山上,禮物可以留下,稍後我會轉告的。」
說完,他也沒管徐鶴了,繼續回去抓雞。
張大年見石厚回來,還以為外面人走了,從竹子裡一個晃身出來,剛要說石厚兩句,身形又是一僵。
只聽旁邊拐角處那道嗓音漸近,「小哥可是在抓雞?這雞不好抓,我瞧你手上還有傷勢,不如讓我來幫忙吧?」
張大年上下牙一磕碰,撈住石厚的手臂質問道,「你怎麼還沒把他打發走?」
石厚不理解為什麼張大年這麼怕對方,疑惑道,「我剛剛說他可以走了。」
可是他還是過來了!
張大年不知道該怎麼給石厚解釋,他在石厚面前是吹噓過天下除了老闆沒有他怕的人,可是……可是這傢伙還和他打過一場,本身修為不俗,說不準就能認出他來,這怎麼了得?
眼下他訓練的可都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東西,尤其是那戰雞,還有庫房裡的靈米,還有那些靈蔬,萬一被看見了,他謀劃了許久的同盟豈不是就暴露了?
這個傻子,他懂不懂老闆的大業即將有可能因此毀於一旦!
張大年深深地嘆口氣,覺得肩膀上的任務更重了。
之前竹笙賣靈米時張大年在外面跑市場,根本就不知道徐鶴是已經來買過靈米的熟客。
他這會兒還深切地懷著一股悲壯,覺得這份大業只能靠自己了,最後站了出來,裝作自己是普通人,對徐鶴喊道,「不用你幫忙,不過是抓幾隻雞而已。」
徐鶴走進了,看到竹林里的雞,不出他所料,長得壯實極了,體內也充滿了靈氣,讓他一眼就饞上了。
如果能順便買點兒雞回去,門派里的師弟師妹們肯定會高興瘋了吧?
他幫忙的心思頓時更加迫切了,「沒事,這雞並不普通……」
能想到用戰陣的形式鍛鍊雞,保持雞肉緊實,讓靈力遍布全身,真是奇思妙想。
一說這話,可是戳了張大年的小心思,他生怕被徐鶴看出來太多,連忙把話頭截過去,「這雞可普通了!絕對沒有任何不一樣之處!」
徐鶴:……?
他這才有功夫仔細瞧一眼和他說話這個瘦高個。
這身形,這感覺,怎麼都不像是人。不過此處老闆不同尋常,養個鬼仆倒也說得過去。
但是咱們都是修行的,你還瞞著我做什麼?
石厚沒管身後兩人的口頭官司,他吸取了剛剛的教訓,這會兒抓雞悄無聲息,瞅准了猛地往前一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