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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轉過頭去,只見賢妃握著心口面色如土地跌坐在椅子上,胸口急速地起伏著,兩行清淚順著自己的臉頰滑下:「皇上,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來人,將桔青給朕拿下!」賈筱筱面色一沉!
賈筱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砰地一聲巨響,桔青已經順著柱子軟軟地倒了下來,滿頭鮮血。
在場之人瞬間驚呼了起來,順婕妤面色蒼白地抱住了自己的肚子。賢妃雙眼一翻,倒了下去。林恬簡看著自己面前那滿是鮮血的桔青,腦袋裡面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嚇傻了。
「傳太醫!務必把她救回來!朕要問個清楚!」賈筱筱面沉如水,「把柳綠看好了!朕要好好審問!」
柳綠一雙眼睛都直了,當她的胳膊被拽住的時候,她仿佛才忽然一下子回過神來,拼命地搖著頭:「皇上,奴婢真的沒有說謊。蘭嬪娘娘的確是當著奴婢面放的布娃娃,只是隔得遠,奴婢沒看清楚,時間太久又忘記了。」見賈筱筱壓根兒沒有反應,柳綠橫了下心:「奴婢還有物證!蘭嬪娘娘當時給了奴婢一支髮釵作為物證!」
賈筱筱漆黑的眸子盯著她:「髮釵?」
柳綠見到賈筱筱有了反應,忙不迭地點頭:「奴婢真的有髮釵!」說著,她像是怕人不信一樣,目光掃過在場的妃嬪,忽然目光一閃:「就和林才人頭上的那個髮釵一樣的!」她記得,羽白專門念叨那支釵不見了,所以蘭嬪一定拿不出來!這盆水,她必須得潑到蘭嬪身上不可,否則,她就活不成了!
林恬簡驟然聽見說自己,回過神來,只見眾人都瞧向自己,她心裡驀地一緊。將柳綠的話再在心裡過了一遍,她忽然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立刻伸手拔下了自己頭上的髮釵,舉在了半空中。
柳綠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連點頭:「就是這個。」
賈筱筱的目光凝視著那枚髮釵,眼睛裡快速閃過了一絲情緒:「你確定就是這個?」
林恬簡一聽這話不對,連忙開口道:「回皇上,這個是內造的,上頭還有妾的名字。」
「就是林才人手中這個模樣的。」柳綠立刻回稟道,「不過不是林才人給奴婢的,而是蘭嬪娘娘給奴婢的。」
賈筱筱再次問道:「你是說,蘭嬪將自己的這一支髮釵,給了你作為這件事的信物?」
被接連問了兩次,看到賈筱筱的面色,柳綠覺得有些微的異樣,但現在的情況讓她來不及細想,重重地點頭:「回皇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
甄承祐眼睛微眯,直覺有些不對,但不清楚賈筱筱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賈筱筱轉向了皇后:「皇后,你怎麼看?」
一直沒有開口的皇后這會兒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在刺客之事後,西花園立刻被封鎖,除了禁軍外,就只有本宮帶人到了落水之處去查這件事。本宮在落水處旁邊的泥地里,拾到了一支髮釵。」
皇后的這句話一出,柳綠的臉色驀地一變。
然後,她就聽見了皇后說的後一句話:「這釵是眾妃嬪因為先帝祈福有功,太后特意命內務府進上的,一人一支。而本宮拾到的那個,正是賈婕妤落下的。你的那支,又從何而來?」
柳綠臉色瞬間灰敗下去。她是想著自己拿不出來,蘭嬪也拿不出來,這樣兩邊無法對質,至少還有一線生機讓她謀劃。誰能想到,皇后居然撿到了那支髮釵!
是夜,月明星稀,乾元殿外夜風輕輕地嗚咽而過,卻更顯得乾元殿內十分安靜。
「哥哥。」安兒被抱了過來,看到賈筱筱的時候連忙撲了過來,要讓她抱。
賈筱筱連忙接住了他,然後對他做了個噓的動作,順手給他塞了一塊糕點,轉頭看向了窗邊靜坐著的甄承祐,壓低聲音對安兒道:「安兒乖,我們出去吃飯吧。」
安兒被抱著走向外頭,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回頭看甄承祐的方向。出門的時候,安兒一隻手扒拉住了門框,也學著賈筱筱的氣聲低聲道:「姐姐不吃飯嗎?」
賈筱筱又回頭看了一眼甄承祐:「他啊,這會兒沒有心情吃呢。」被後宮集體針對陷害,想來這位皇上也不會有什麼心情吃東西。
爐子下面燒得通紅,上頭分成兩半,一半裡頭奶白色的湯汁不斷地翻滾著,另一半鋪著鐵絲網,上面放著好幾串雞肉羊肉之類的肉串,在紅彤彤的炭火炙烤下,滋滋作響。
而桌前,賈筱筱已經盯著那炭火很久沒動了。
今天的事情仿佛是走馬燈一樣在她的腦海里閃過。本來之前就跟禮部鬥智鬥勇了一天,腦袋暈乎乎的。沒想到,下午這一場,才是重頭戲。
儘管只當了三天的賈婕妤,但是賈筱筱對身邊的幾個宮女還是有初步的了解。桃紅性子溫和許多,日常循規蹈矩,但是從不輕易吐露心思。羽白話不多,專管衣裳器物,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桔青活潑可愛,看上去十分單純。而柳綠心思十分活泛,見天地往外跑。柳綠能做出這樣的事她心裡其實是有些準備的,只是桔青,倒是她真的沒想到的。
她本來之前以為她和柳綠是同一個人布下的兩顆棋子,就是有人為了搞垮蘭嬪而設。但是後頭桔青的那一番舉動,尤其是後頭寫著賢妃生辰的布條出現,賈筱筱心裡忽然有一種命中注定的感覺:這個情節終於還是繞回了原書。但是接下來又是一個轉折,桔青居然會如此決絕,竟然會當場自我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