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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筱筱臉色一變,那天這邊也出現了流星雨嗎?難道,這就是她到這裡的契機?賈筱筱按捺下瘋狂打鼓的心跳,故作鎮定地試探道:「莫非,周監正說我和流星之雨有關嗎?」
甄承祐看到賈筱筱的臉色,就知道她那天怕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但是並非什麼大事,因為這幾天暗哨什麼都沒回報。甄承祐暗暗下定決心去查查,但此時更重要的是穩住她:「因為那場星雨出現,他卜出一卦,說是讓朕在今日去西南方向,會遇到對朕和對大榮有利之人。」
原來並不是算出自己是穿過來的。賈筱筱心裡微微一松,但對上甄承祐的目光時,她忽然一下子福至心靈,不敢置信地指向自己:「那個人,就是我?」
「對,就是你。」甄承祐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賈婕妤,大榮花了上百年才一統九州,建立不過十數年,正是需國定民安之時。若是大榮亂了,江山社稷不穩,百姓又將流離失所衣不覆體,老無所依,幼無所靠,若是有什麼天災人禍,他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將出現餓殍千里的慘狀,你忍心嗎?」
「你別再說了。」賈筱筱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下意識想用雙手堵住耳朵,「我不行!」
甄承祐卻堅定地捉住她的手,迫使她看向自己:「賈婕妤,你行的。朕會在後頭看著你,一應事由都有朕把著,你只需要出面將朕的旨意傳出去就是了,就跟今日一樣。你看,你今日不是就做得很好嗎?」
賈筱筱抬起頭來:「可是,我……」
甄承祐見她有些鬆動,連忙循循善誘:「沒有可是,若是有不能決斷的,就讓他們寫個摺子遞上來,朕自有決斷。皇上所言,又有人敢質疑?」
「我……」
「再說,你坐在這個位置上,自可遍訪天下能人異士,說不準誰就能將我們換回來。」甄承祐的聲音里似乎帶著蠱惑,「朕答應你,若是你好好替朕當著這個皇帝,換回來後,朕一定不追究你的責任,還會許你和你家人一生平安順遂。朕可寫一份聖旨交給你,再賜一道免死金牌。」
「可是……」
甄承祐用力地握住她的手:「難道你真的要罔顧這四千萬百姓的性命嗎?你還有什麼顧慮你說出來,朕替你想法子!」
「不是。」賈筱筱吃痛,皺起了眉,「這水太冷了,我們不能上去說嗎?」
甄承祐一怔,剛要起身,忽然動作又停了下來:「若是你不答應,朕上去又有什麼用。若是大榮亡了,朕本也無顏面去見列祖列宗,也無法面對這四千萬百姓,這會兒苟活又有什麼用……」
他接連不斷的話念叨得賈筱筱腦袋都要炸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
甄承祐立刻停止了話頭,拉起她就往外走去:「走,朕給你說下明兒個上朝的規矩。」
賈筱筱腦袋一懵:「什麼,明天就上朝?」誒,等等,她忽然想起遺忘了很久的事,書里的皇帝,那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的工作狂啊,所以才活了五年不到就掛了!她不想這麼早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本宮不想當皇帝的第一天。
註:幾度木蘭舟上望,已知元是此花身。——引自李商隱的詩。本文只取字面意思。
欲知歸期近,朱墨復手。出門豈無時,官事少邂逅。真龍服內閒,幗氣凜群廄。緘藏知報,刻畫無鹽丑。——節選自蔡肇的詩,並作改動,本文只取字面意思。
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引自論語、周易,本文只取字面意思。
第8章
「皇上!」賈筱筱反手握住了甄承祐,臉上堆滿了笑,「那個,跟您商量下,明天不上朝好不好?」
甄承祐望向她的臉:「朕自打登基那日起,從沒缺過一日的早朝。」
……所以你不早死誰早死?賈筱筱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您想想,您今天安排了那一番,下午還讓『皇帝』裝了一下午的病,又是安排雞血倒進盆子裡,又是宣太醫又是宣欽天監的,不就是為了讓群臣們相信,您是真的遇刺了不是嗎?那遇刺了,肯定沒這麼快復原啊。」
甄承祐看了一眼她反拉住自己的手:「先起來再說。」
「我不。」賈筱筱看到他的眉一皺,語氣又放溫和了,「您今天醒了過來後,不顧虛弱的身體,先就安排了人徹查刺客之事,若是『皇上』明日去上朝了,您想想,那些去追查刺客之事的人想到『皇上』都沒有什麼嚴重的傷,自然這辦差就不那麼經心了,說不定,還會隨意查點兒什麼,就糊弄著交差了,橫豎『皇上』也沒什麼大礙不是?」
甄承祐看了她片刻:「這會兒不冷了?」
「當然冷!」賈筱筱說著就覺得鼻子痒痒,連忙側過身去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又轉了過來,「若是『皇上』今兒個晚上又加重了,明日一早都起不來床,不得不誤了早朝呢?」
「朕不去早朝,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會認真辦差呢?」甄承祐忽然開口。
正準備繼續苦口婆心的賈筱筱一怔。她正要說話,甄承祐已經轉身了:「如果你這會兒不起來,不將衣裳換了,明兒個就是抬,我都會讓他們抬你都要去上朝。」
賈筱筱三步並作兩步從浴池裡出來,匆匆轉到了屏風後頭。
甄承祐還在擦身上的水,旁邊的屏風後就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響動,賈筱筱的聲音從後頭傳來:「『皇上』,您能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