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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淡淡道:「這裡是你慕氏皇族歷代逃難的地方,你的弟弟慕弘和竟然不知道。不過知道了也沒辦法,這裡又不通大理寺。大概是你的先祖們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不肖子孫被關到大理寺中。」
慕嬈驚訝道:「那這上面,是皇宮嗎?」不對啊,師父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他又不是慕氏皇族的人。不過看這條河的距離,以及之前的地道,師父像個兔子一樣地挖到了大理寺監獄真不容易。
師父點了點頭,道:「確實是皇宮。」他給自己倒了一盞酒,隨意道:「你是不是在好奇,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是……」慕嬈腹議,師父怎麼啥都知道啊。
「那是因為,我家先祖是慕家皇族的工匠,親自設計了這裡。」容逸冷笑道:「不過,先祖造完了密室,就被慕家皇帝給殺了!我的父輩們逃到南方,想不到,最後一個使用這間密室的人反倒是我。」
慕嬈聽他所說,徒然一驚。
她總算明白了,十三歲入宮那年,師父為何憤怒離開。
第024章:
容逸同前朝慕氏皇族有仇,因此在慕嬈的身世曝光,被接入京都後,就憤然離開了。
她有些怔,用油紙將剩餘的燒雞給包好,小心地問:「那師父,你這些年,都去哪裡了?我在京都見到了文行舟,他說不知道。」
「他不知道?」容逸勾唇,嘲諷一笑。他淡淡道:「你走後,沒多久,我又溜回了原先的房子裡,一直住到慕氏皇族覆滅。」
慕嬈道:「啊?」她還以為,師父去雲遊四海了呢。
「我為何要走?金陵的房子布置的如此舒適愜意,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好的去處。」容逸抿了口酒,道:「何況沒了你,我的耳根子實在是清淨了很多。文家小子實在是混帳得很,他多年屢不中第,我又指導了他幾年功課,讓他去考新朝的科舉,誰料這小子是個白眼狼,這就忘了我……」
他滔滔不絕數落著文行舟,慕嬈心道,差點忘記了師父是個記仇的話嘮。既然見他的話嘮模式開啟,她只得安靜地坐著,時不時附和幾句。
「就是,就是。」
「師父說的都對。」
容逸一口將空酒瓶里的酒倒入口中,話鋒一轉,指著慕嬈道:「別說他,你看看你自己。封了公主就一轉身把師父給忘了,到了京都整日拈花惹草,你以為為師不知道?不好好嫁人,反倒折騰去塞外,你都是自作自受!等你當了寡婦的消息傳來,慕氏皇朝都覆滅了……為師到了烏孫,遠遠看你過得還不錯,也就沒找你……」
他大概是喝多了,也不給慕嬈留一點面子,將她數落了一頓。慕嬈只得道:「是,是,您說的都對。」
她才不跟一個醉鬼計較。再者,師父說完了,也就沒事了,不然他憋得慌。
容逸將白玉酒瓶倒拎起,見一滴酒也沒了,頗是遺憾地搖了搖頭。他斜了眼慕嬈,將酒瓶一遞,道:「給為師打酒去。」
「我?」慕嬈無語了,道:「師父,你忘了啊?你把我從天牢里撈出來,我現在是通緝犯。」
「哦,對,差點忘了。」容逸一拍腦門,又有些清醒。他盯了眼慕嬈,道:「現在好了,聽說你的前未婚夫一點情面都不留,為師真是想不明白,你當年在京都瞎了眼,都找了些什麼樣的人才……」
他還沒說完,只聽砰咚一聲,容逸的臉就摔到了石桌上,開始呼呼大睡。
慕嬈:……
被這樣的師父養了五年,天知道她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她看這裡太涼,再看酣睡如豬的師父,狠了狠心,找了一根繩子,像拖著一條死狗一樣,半拖半拽的將師父弄到了一個臥房裡。
等忙得差不多了,她也累了乏了。這裡昏無天日,慕嬈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時辰,於是又找了一間臥房,從隨身空間裡搬了幾床被子,將這裡略收拾了一下,很快就沉入了夢鄉。至於大理寺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慕嬈也懶得去想。
事已至此,她是逃不掉通緝犯這個身份了。
。
不知過了多久,慕嬈從沉睡中醒來。
她是被餓醒的。
迷迷糊糊中,慕嬈摸了摸肚皮,想了想這是監獄,還是忍耐到飯點吧。等等——她是不是被劫獄了?慕嬈從床上蹦起,在黑暗中,打量了周圍幾眼,意識逐漸清醒。是的,這裡的確不是監獄。
她遇到了失蹤多年的師父,對方準備帶著她一起浪跡天涯,笑傲江湖,然后姓名長掛通緝榜。她披衣起床,並且點燃了油燈,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她走出房來,敲了敲師父的房門,輕聲道:「師父,師父?」然而門後沒有任何動靜,她也不好推開門闖進去,於是默默離開了。
慕嬈沒有動那半隻燒雞,畢竟那是他們共同的、唯一的食物。她將油燈放下,又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了一個火把,點燃後,握在手中。
不知道其它房間裡是否還有餘糧呢?這裡是慕氏皇族的藏身處,也許不止一處有食物,或許還沒腐爛。抱著這個心思,慕嬈推開了畫像後面的一扇又一扇門,細細尋找。
有的房間裡堆滿了金銀珠寶,慕嬈第一次見到比人還高的金山,驚得吸了口冷氣。她有點想私吞了,不過這要先請示師父。
有的房間裡擺滿了各樣武器,大多沒有生鏽,看著十分鋒利。不過慕嬈從空間裡取出昊天寶劍,又輕而易舉地砍斷了其中一個鐵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