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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又該怎麼做呢?
慕嬈陷入到矛盾中,一方面,她覺得自己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任,並接受懲罰;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也很無辜,有誰玩乙女遊戲的時候是從一而終的呢。
如今他是皇帝,她是亡國公主,慕嬈仿佛是如來佛祖掌中的孫猴子,任憑她有七十二般變化,也別想逃出葉曜的五指山。
她舒了一口氣,抓緊了被子。
如果避開見面,會不會好一點呢。
。
一大早,許玉彤鬼鬼祟祟地來了。
她將一夜沒睡、到了天亮才闔眼的慕嬈搖醒,問:「表哥跟你說啥啦?他有沒有問起我?」
慕嬈睡意朦朧,幾乎睜不開眼,道:「什……什麼?」
「表哥跟你說什麼了!」許玉彤大聲道。
她昨晚回去尋思了一夜,表哥找安順公主做什麼呢,喜歡她?不像;罵她?怎麼表哥出來後,顯得很不開心,甚至去淋雨。她覺得這倆人之間,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他……他說我,始亂終、終……」慕嬈忽然有點清醒,勉強睜開了半隻眼,盯了許玉彤好大一會兒。
「施亂鍾?」許玉彤聽得不明不白:「他是說你搗亂嗎?」
慕嬈不想多說,這種事情沒什麼好說的。她起身揉了揉眼,正色道:「他嫌我帶壞你。」
許玉彤聽完後,一臉嬌羞,跺著腳道:「我就說嘛,表哥心裡一定是關心我的。哦對,你算出我能生幾個兒子了嗎?會不會有別的狐狸精搶先一步生出兒子?」她心裡也知道,表哥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個麼……」慕嬈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擺了擺手。
「五個?」許玉彤驚呆了。
「不不不……」慕嬈按住額頭,道:「我不知道……生兒生女,不是能算出來的……」
許玉彤大失所望,哼了聲,道:「難怪表哥罵你,你連這個都算不出來,可見真是個騙子。」
「你偷聽了我們的談話?」慕嬈一驚。
「哎呀,只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她煩躁的答道:「你們說的那麼神神秘秘,害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你就這麼想嫁給你的表哥?」慕嬈奇怪道:「嫁給皇帝有什麼好。」
「你不知,我才不是因為表哥是皇帝,才要嫁給他的。」許玉彤坐在昨天葉曜坐過的圈椅上,手裡把玩著兩根小辮子,高高仰著頭,道:「我呀,自小就想嫁給他。可是那時候呢,表哥訂親了,我娘不讓我做小。後來表哥被甩了,我可高興了,我恨不得備上大禮,去謝謝這位退了他婚的姑娘。」
慕嬈聽得渾身不適,又覺得奇怪。她試探地問:「你不知道他跟誰訂的婚?」
「好像是前朝的長樂公主吧。」許玉彤滿不在乎道:「我當然知道。前朝覆滅後,聽說她當了道姑。對,她是你的姐姐,你應該也知道。」
長樂、長平,兩個封號只差了一個字,卻讓許玉彤記錯了人。慕嬈當然不去糾正她,許玉彤反而在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表哥被退婚的時候,我才十歲。那時候他整天精神不振,姨母擔心他,就讓他陪我放風箏。不過表哥好像看到了風箏就更加不高興了,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也不跟我講話。那時候,我恨不得跳過去把長樂公主打一頓,教她欺負我表哥。」
慕嬈喃喃道:「風箏?」
「是啊。姨母說他會做風箏,只是,自那以後再也沒見他做過了。」許玉彤說起此事,頗是遺憾,道:「若是我以後嫁了他,我給他做風箏,填補他所有的快樂。」
她一扭頭,看慕嬈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於是問:「你怎麼了?」
「無事。」慕嬈搖了搖頭,柔柔一笑,道:「你挺好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有些羨慕許玉彤,可以傾盡所有,毫無保留地去愛一個人。也許在過去,葉曜對她也是如此。
許玉彤沒有在意她的異常,自己越說越惆悵,就連語調也有些低落,道:「這些年,表哥身邊一個女子也沒有,可見真是受了傷。姨母下了最後通牒,勒令他明年開春必須選妃,為皇家綿延子孫。我雖一定能當選,卻不知他心底是否真的有我。」
縱然她平日裡飛揚跋扈,可她心裡十分清楚,表哥似乎不是那麼在乎自己。
她忽然又問:「你是長樂公主的妹妹,你跟我說說,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呢?」
這把慕嬈給問住了。她知道有長樂公主這個人,只是在遊戲裡都沒碰過面。慕嬈尷尬一笑,道:「不太熟……不過,就算她退了你表哥的親事,那也是過去了。五年了,他們也該忘記彼此,重新開始了。」
許玉彤點頭,道:「但願如此吧。」
。
到了九月底,慕嬈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許玉彤怕是全天下最希望她早日康復的人,因為這意味著她也可以離開文華殿。自從她認清了這一點後,對慕嬈越發殷勤,每日關心她的病情。
她甚至真心實意地表達歉意:「我當時是被表哥給騙了,他跟我說不必跟安順公主好臉色,我就信了!我當時只想找你點岔,再跟表哥邀功,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是我的不對。」
原本慕嬈已經心如止水,聽到這一句話後還是氣得要命,她強作微笑,問:「那麼,不必對我好臉色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