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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簡直恨到牙癢。
「我怎麼可能會做對你不好的事呢?」
真相。
他很想當著唐軟的面說出事實的全部真相!
「軟軟,你對我是有誤會的,懂嗎?我們都被人算計了,我這麼愛你,怎麼可能找人傷害你呢?」
他急於在真相的前面安裝一塊踏板,叫唐軟順利地接受所有的事實。
哪知他的處心積慮,並沒有引起唐軟的重視,反倒是軟軟立刻不哭了,洶湧委屈的淚水說停且停,水漣漣的眼眸生出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
而後,在看清沈顧擔憂的面容後。
用一種極空洞的目光在回應對方剖心剖肺的款款深情。
唐軟從不會這樣看他。
一種含混著委屈,憤怒,或者說是嘲諷不屑的空泛眼神瞧他。
仿佛從唐軟乾淨清澈的軀體裡摻雜進了一抹不屬於他的靈魂,使他的單純混入了濃稠的別樣的情愫。
唐軟利索抬起袖子,擦擦自己被吻過的部分,額頭或面頰,用一種令沈顧感到心寒的話說道。
「即使你說的話都是真的,那又如何?難道你曾經對我的各種傷害就能一筆勾銷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我也想叫你吃點苦頭,不敢輕瞧我。」
推開沈顧的懷抱,彎腰撿起地面上的手機,迎光看了一下屏幕,邊角並沒有被劃破或是磕碎的地方。
「我騙沈慎言,你覺得僅僅是想從他那裡尋求些安慰和保護?」
唐軟不再看向沈顧,仿佛剛才嚇到哭鼻子的人並非是他,以瘦長的背影應付沈顧狐疑的目光追尋。
「更多的,我是想讓小叔叔來收拾你,因為我知道他對我有些意思,我又可憐又無法開口說話,他只會更站在我這邊,替我狠狠地教育你!」
陌生,陌生,一種陌生異常的感知叫沈顧驚慌,他試圖將唐軟重新拉回到身邊。
唐軟反手一拍,打開沈顧手背的剎那,在他手背擦過三道指痕。
沈顧嘶得倒抽涼氣,依舊不能鬆手,手背火辣辣地疼痛著,拼命扯住唐軟的衣擺。
「軟軟,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氣我怨我又沒有辦法,只能抓住你認為最好的最厲害的來對付我,我都是能理解的。」
「但是小叔叔並不可信,他......他才是我們最應該提防的人。」
「無論你怎麼懲罰我都是應該的,唯獨不要再繼續依靠沈慎言好嗎?他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愛情使人失去睿智這句話委實不假,沈顧不斷從內心更是自責自怨,若不是他後知後覺,怎麼可能從一開始就叫沈慎言鑽了空隙。
唐軟卻毫不留情,一點也不感謝他的開脫之詞,狠狠說,「少說好聽的話,也少管我的事情。」
回眸遞給沈顧一抹完全陌生的眼神,似乎警告道,「還有六天,我們就該離婚了,希望你不要再想任何主意來轉移注意力,最好說到做到。」
.
沈慎言在唐軟的公寓裡一直耐心等待,鍋里煲煮香糯的白米粥,吉吉叼著最喜歡的胡蘿蔔造型塑膠玩具。
沈慎言:「過來。」
吉吉便撒歡地將胡蘿蔔放在主人手裡。
「去撿。」
沈慎言丟出了一道橘黃色的拋弧線。
吉吉得了趣,歡快地撲向拋物線的盡頭。
不用沈慎言刻意立起雙耳,唐軟開門的聲音已經最先吸引了吉吉的注意。
吉吉連小玩具都不要了,最先迎面撲向最親愛的小主人。
唐軟換了拖鞋,輕言細語揉一把小狗毛茸茸的腦袋。
沈慎言從屋裡走出來,想瀟灑地跟唐軟打個招呼,跟他解釋自己只是突然想喝點清淡的,來軟軟的灶房借點做飯的手氣。
他剛出來,唐軟閃身進了盥洗室,連影子都沒看到。
倒是把吉吉也一併驅趕在門外,害得小狗委屈巴巴從狗嘴裡發出唔唔之聲,水圓烏黑的眼睛打量向小叔叔,仿佛在求小叔叔做主。
沈慎言微露輕笑,走到盥洗室門口敲門,紳士般禮貌問,「我可以進去洗個手嗎?」
裡面發出一陣水花四濺的沙沙聲。
沈慎言推門進去,唐軟早把溫熱的毛巾展開,滿滿地遮蓋在整張臉上。
沈慎言有模有樣地洗了手,出其不意地摟住唐軟的腰,逼得軟軟遭電擊一般趨避他的手掌。
沈慎言趁勢拉開遮面的毛巾,露出一張飽含委屈的小臉,面頰被搓得紅彤彤的,快要破皮似的。
立刻斂去開玩笑的表情,雙手托住對方的面頰。
「別碰。」唐軟要避開。
「讓我看看,聽話。」
沈慎言露出強勢的一面,更多得還是關心,捧起唐軟不斷閃躲的頭顱,冷聲問道,「沈顧強迫你了?」
唐軟的嘴角也被搓得紅腫,嘴角微微蹭破點皮,不知情的人只看他這張被粗魯對待的臉,從胸腔里就會生出許多憤怒。
何況沈慎言尤其不喜沈顧再碰唐軟,再三拿視頻的事情警告過對方。
真是狗改不了吃翔。
沈慎言說,「你應該狠狠抽對方的臉,打腫他也不敢多說什麼,而不是傷害自己。」
捧著一張精緻如玉雕雪團般的漂亮面頰,仔細檢查有沒有擦傷弄破的地方。
唐軟的肌膚在盥洗室的強光底剔透如剝殼雞蛋,幾處粗魯的擦痕叫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