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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只好作罷,深看唐軟兩眼,用英語簡單做了致歉解釋,跟著那幾個酒店管理人員出去了。
唐軟捂住臉,完全沒有生氣或是想哭的任何反應,最多長嘆兩口氣。
沈慎言過來哄他半晌,保證明早兩人換個地方,沈顧腿腳不方便,很快就能甩掉這個瘋子。
替唐軟在腹部噴灑些消淤去腫的藥劑,又安慰幾句,叫人先睡下。
第二天臨晨五點鐘,沈慎言就把唐軟叫起來,雖說算不上體面離開,給服務員十歐元的消費,去寄存寵物處接回吉吉,提前叫來計程車趁早去了火車站,搭乘高鐵去往西班牙西南部的塞維亞。
三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塞維亞街道寬闊整潔,綠化較好,市內古蹟頗多,與馬德里相比較又是另外一種風情。
兩人在高鐵上已經簡單休息過,行李往新酒店一放,牽著小狗走上熱鬧街道後,須臾又換回了之前的輕鬆。
只要不提沈顧兩個字的話。
塞維亞是佛拉明戈的發源地,路邊走來的西班牙美女們很多都穿著改良版的舞裙,色彩艷麗裙尾搖曳,走在棕黃髮白的古建築街道間,猶如一抹抹艷麗的飛鴿,輕快而優雅。
隨處可以聽見的熱情洋溢的吉普賽音樂,古老教堂的廣場不用很廣闊,隨處可見街頭藝人在表演著弗蘭明戈。
唐軟與沈慎言的心情徹底好起來,逛了半天也玩累了,隨便找了一家中餐館吃晚飯。
唐軟不經意間捂了一下肚子。
沈慎言立刻緊張問,「是肚子疼嗎?」
唐軟立刻笑著搖頭,「一點皮肉傷,早不疼了,就是海鮮飯雖然好吃,但還是咱們華國的炒菜最勾人饞蟲,才幾天不吃,我聞見味道都快饞死了。」
沈慎言也笑了,招呼服務員快速點餐,多點了幾份面點,催軟軟先把扁肚子裡的饞蟲餵飽。
兩人邊笑邊吃。
不一陣功夫,從飯店門口又湧進來一波華人,著裝隨性,只有中間簇擁的一位穿著精貴的西服套裝,坐在全新的輕便型輪椅上神情矜冷。
沈顧!
陰魂不散!
唐軟的臉色微變,拴在一旁的吉吉也不服氣地汪汪叫了幾聲。
沈慎言則一直盯著沈顧和他的手下包圓了大半個餐廳,然後在不遠處的位置落座。
服務員自然笑臉迎客。
沈顧的氣色比昨晚要稍微好一些,不知道怎麼擺平酒店那邊的,估計還專程去當地醫院掛了水,現在裝扮得精緻冷清,一點也瞧不出昨晚發瘋的狼狽與兇狠。
那桌的菜很快上齊,擺滿珍饈佳肴。
沈顧換了迷人的淡笑,朝唐軟說,「軟軟,過來,我點了你最愛吃的醬燒蝦。」著手開始一隻只剝蝦皮,擺在餐碟中稍微蘸了點調味料。
唐軟藉手抱起地面胡亂發出嘶吼的小狗,徹底轉頭去看窗外的馬路,無言以對。
沈慎言倒是笑了,嘴裡啐道,「我tm現在算是搞清楚,他當初是怎麼把你弄到手的。」
唐軟的臉氣到緋紅,「他沒弄我.......我主動嫁給他的。」
沈慎言才不想聽這種偏心的解釋,丟開腿上的餐布,柔聲說,「別怕,他不敢亂來的,我去探探他的底線。」
主動走到沈顧那一桌坐下。
沈顧忙著剝蝦,眼皮都不曾抬起一下,嘴裡警告說,「讓軟軟過來,晚飯我會陪他吃,小叔叔你最近辛苦了,我會找人陪你好好在西班牙轉一轉的。」
身後站了一排保鏢,任君挑選。
與昨天的喪心病狂相比較,沈顧今天的姿態又端得很平穩,仿佛昨天發瘋的不是眼前人。
沈慎言快要笑掉大牙,冷不丁問,「你用這種方法追求別人,不顯得下作又胡鬧?」
「下作?如果我還是一個健康的人,我可能會親自折斷你的脖子,不管我的手段會有多麼骯髒,又或者觸犯了什麼法律邊界。」
沈顧停止剝蝦,找了一張濕巾開始擦拭每一根手指,「我之前警告你那麼多次,始終礙著你是我父親的兄弟這一條界限。」
「沈慎言,你也是做生意的人,百密一疏,我如果真想叫你有個什麼經濟糾紛,簡直不要太好得手。」
「畢竟華國是一個尊老愛幼的禮儀之邦,我為我昨晚的失態致歉,但是以此為界,下一秒你膽敢再隨便用你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碰觸軟軟,我會叫你無法完整的從西班牙走出去。」
沈慎言單手托著腮,指尖磨蹭過耳鬢修剪整潔的碎發,輕笑說,「小孩子的警告好像總是這麼無聊又弱智。不過你身後這群傢伙確實挺令人害怕的,正如我之前給過你的提示,不要總覺得我身邊沒有什麼幫手,就可以對我的生命為所欲為,搞不好沒辦法從西班牙完整出去的,會是你。」
兩個人之間頃刻形成一股巨大無比的壓力感,叫傳菜的服務員也好,站在身後的私人保鏢也好,都不敢隨便吱聲或用腳尖發出摩擦聲。
沈顧最終笑道,「我們都可以試一試,看誰能做到真正的狠心。」
他的手丟開髒污的紙巾。
「這幾天別想甩開我。」
沈慎言對他的糾纏既好笑又深惡痛絕,想了一下,最終起身彎腰,擋著嘴角朝沈顧低語一句。
「其實你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覺得我搶走了軟軟,害你丟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