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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該死得從某個角度,跟沈顧長得有一絲相像。
這是基因與近親血統締造的痕跡,不可輕易抹除。
唐軟的面色微變。
沈慎言立刻裝作惱怒道,「好好好,男人三十一枝花,軟寶寶卻嫌棄我老,那我離開這幾天保證每晚敷張面膜,等你十天後見我,一定被我的美貌所誘惑。」
唐軟又撮圓了嘴巴。
若不是他不同意。
沈慎言都快想叼住那張鮮紅粉軟的小嘴了。
「對,家裡的古法竹紙已經做好了,約定的買家看上一個最近風頭正盛的新生代書法家手筆,若是能談成這筆買賣,我們出國玩三個月。」
唐軟眼神一閃。
沈慎言竟能讀懂似的,將手上抄寫《多心經》的竹紙放在一旁,和藹搓一把對方的頭髮,「這筆生意交給助手去做會出差錯,何況我也必須回天城去見見哥嫂,免得起疑。」
天城。
唐軟側了頭去看桌面間擺放的黃花梨鎮紙,曾經的學渣經過兩年的沉澱與薰陶,也知曉哪種墨汁配合哪種毛筆,寫出哪種字最好看。
沈慎言對他分外小心謹慎,簡直快要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融化,隨即哄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會把不該引來的人引來的。」
唐軟頓時愧疚,回眸又對上沈慎言,仔細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可以理解為,軟軟是捨不得我走嗎?」
唐軟似乎要生氣了。
沈慎言舉雙手投向,「你就原諒我,畢竟我老了嘛,舌頭跟不上腦速,也不知究竟該怎麼哄你了。」
吉吉恰逢時機竄進屋來。
唐軟旋即有了主意,寫道,「是吉吉說,叫你路上小心。」
沈慎言哈哈大笑,扭了一把唐軟粉彈的臉蛋,心底是無奈的,臉上終究未表露什麼遺憾,「那你跟吉吉說,我會按時回來的。」
十天過後。
沈慎言並未如期回來,連手機也意外斷開了聯繫,家裡請來的工人製作完最後一批竹紙,唐軟按照小叔叔臨行前的安排,給大家結了尾款。
熱熱鬧鬧的院落里頓時更加安靜,甚至寥落到連麻雀都看不見幾隻的地步。
唐軟又試圖用手機聯繫。
害怕沈顧會採取極端方式查找他的下落,沈慎言說即使用手機聯繫,軟軟也是儘量要偽裝成他的熟客。
手機號碼也確實是那位熟客友情提供的。
但是發電子郵件,或是別的聯繫方式並不可取,網絡黑客隨時能追索到信息來源。
小叔叔一向說定幾天,幾天會準時回來。
也不是說唐軟對沈慎言的依賴程度已經達到不可或缺,只是沈慎言無故推遲回來,唐軟的疑心便發作得厲害。
是不是沈顧找來了。
是不是沈顧找來了?
與被沈慎言藏起來的這兩年,他算半個與世隔絕,看電視玩手機從來規避開那些財經娛樂頻道,生怕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想起來沈慎言說這筆生意做成功,帶他出國玩。
唐軟並不知曉自己離開天城後,沈顧會做出什麼舉動,但是出國是要拿護照通海關的。
若是沈慎言的諾言為真,只能猜到最淺顯的一件事。
沈顧已經不稀罕他。
或者,已經跟唐凌順利在一起了。
唐軟能推測到這條隱藏信息耗費了十天時間,一旦想明白,心底的一半是放鬆的。
沈顧,你終於去禍害別人了。
唐軟竟在想明白的剎那冷冷一笑。
這一笑反把他從鏡子裡嚇了一跳。
原來,他還能露出這種不陰不陽的笑容。
也對,畢竟他也不是他了。
相信過愛又失望的人,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傭人每天會準時準點送來早餐,今天卻不然,常送早餐的傭人神色慌張道,「蘇先生,沈先生托人來家裡了。」
唐軟在一年前換了化名蘇顏,所有認識他的人都以為他叫這個名字。
唐軟隨即與傭人一同前往客廳,卻見一個年輕人面色蒼白地坐在沙發前,看見人毫無顧忌,直接道,「蘇先生,沈先生出了一點意外,現在急需請您收拾一下,跟我去見他。」
唐軟很少見沈慎言的人,兩年來只有小叔叔出現在這座宅子裡。
拿起寫字板寫道,「他怎麼了?」
也難怪他會擔心。
沈慎言失聯超過十三天,若是再久一點,唐軟幾乎要選擇報警了。
那青年似乎很著急,只催促道,「沈先生這件事一句話講不清楚,但是您是他唯一信賴的人,只有您能幫到他,要不然這樣,您趕緊收拾一些簡單行李,我們快上路,路上我會替您講得清清楚楚的。」
唐軟也不是個多有心眼的人,況且契機恰好,也慌張起來,隨便揀兩件衣裳,用畫板告訴傭人們要守好家,過兩天便回來。
吉吉瞧他慌慌張張,一直亂叫。
唐軟摸了摸狗,朝年輕人比劃,「沈先生在哪裡?」
「榕城。」
一聽並非是天城,唐軟又以詢問的眼神示意,我們坐什麼交通工具?
年輕人也該是極有眼色的,慌亂中依舊面面俱到,「您可以把小狗帶上,我們去榕城很快,坐車一天就可以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