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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慎言倒是一副冷靜的模樣,搖晃手裡的文件袋,自然解釋道,「我幫大哥來取他的東西。」側首示意書房的文件架上全是諸如此類的文件,不必大驚小怪。
唐軟被連翻驚擾,全身冷汗涔涔,水裡撈出的溺水者似的。
沈慎言瞧他腰蘇腿軟的樣子,主動提議道,「軟軟,你的臉色極不好,先不要亂動,我去給你沖杯糖水。」
完全攔不住長輩的意願,唐軟只好半捂著肚子,躺在沙發間適應身體突然的痛感。
沈慎言極快回來,還帶來沈夫人,沈夫人看到兒媳婦半晌難以恢復的情況,不由叮囑道,「軟軟晚上沒有吃飯,這孩子原本看起來就虛弱,要不然慎言勞你把他抱到樓上的臥房,我給傭人說煮點清淡的燕窩粥。」
唐軟連忙掙紮起身,示意自己絕對沒有看見的那麼虛弱,又從沈慎言手中接過糖水一飲而盡,轉了一圈解釋道,「媽媽,小叔叔,你們瞧我,根本沒事兒的,不用擔心。」
沈夫人緩口氣,才對沈慎言感謝,「幸虧你幫你哥來取文件,否則軟軟暈倒在書房都沒人發現。」
唐軟極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吃醋吃得傷心欲絕,手指微攏耳朵的柔軟發尾,冥冥中感知有人看他,回眸卻是沈慎言的微微含笑,雖然沒有任何不禮貌的舉止,卻令他心顫得厲害。
不過。
沈慎言以後算是與他有恩了。
沈夫人送走小叔子,又盯著唐軟吃掉半碗燕窩粥,才打著呵欠要去睡美容覺。
唐軟洗過澡,心想自己絕對走了狗屎運,能遇見真心關懷他的婆婆與叔叔,再一看床畔另一邊空空蕩蕩的,屋裡雖熱,心卻冷冰冰的要命。
他以為沈顧所謂的不要等,是徹夜與別人在一起,孰知沈顧凌晨兩點居然回來了。
唐軟是生氣的,原因不言而喻,兩隻腳丫躲在被窩底下蠢蠢欲動,習慣性想去幫忙。
反正......他說叫我別等他的。
軟軟把頭整個蒙進被窩深處。
裝死人而已,傻子也能做得很好。
沈顧由傭人伺候著洗過澡,沾了酒氣煙氣的外套全部拿去送洗,一名男傭拿著干毛巾朝少爺恭敬說,「幫您擦頭髮。」
結果一頓操作猛如虎,大手剛往沈顧頭上一搓,立刻被呵停,「想親眼看看我的頭皮?」
不知誰惹他不快,脾氣隔著被子也能感受到。
軟軟立刻認定自己裝睡是件非常明智的舉動。
傭人們討個沒趣,灰溜溜離開。
沈顧似乎無心睡覺,叮叮噹噹地發出些微妙的聲響,偶爾拿起手機發送信息,又冷意十足地丟在桌面。
軟軟打定主意不要理睬某人,紋絲不動得躲了許久。
沈顧的胳膊足夠長度,一把扯開他身上緊裹的棉被,溫度的攀升使得唐軟露在外面的手臂與小腿白花花得晃眼。
若不是沈顧知道他是個男孩子,單從背影看那一截妖嬈深陷的腰身,全然沒有一絲堅硬精壯。
「真睡呢?」
沈顧的大手一把掐住他的半截腰,指尖無意識滑入睡衣下擺,與細膩的肌膚相觸,溫溫軟軟的觸感,連指尖也快被融化。
對於唐軟,沈顧是沒有欲望的。
不過這句話只適用於在社交距離的範圍外,遠遠看著某人時。
一旦進入安全範圍,唐軟尤其像失足踏入狩獵圈內的迷途羊羔,隨意撥弄或是獵殺悉聽尊便。
他……有沒有用這副漂亮的身體去誘惑過別人?
沈顧的牙根發痛得咬合。
唐軟依舊緊閉眼睛。
沈顧確實在生氣,出去玩耍的人分明是他,為什麼他要生氣?
我才委屈。
唐軟第二次跟他較勁,沈顧又搬著他的腰,逼人調轉過來面朝自己。
「有話想問你一下。」
這次沈顧用了很大的力量,幾乎是連扯帶拽,把唐軟揪到自己面前。
原本他正與唐凌幾人在夜店娛樂,是唐凌組的局,裡面大部分都是校友,還有唐軟提到的那個貴族學院剛畢業的學生。
不知誰提到了唐軟的名字。
接下來一些故意或非故意的話題令沈顧心底分外不爽。
他也不是不許唐軟曾經交往男朋友,一兩個都很正常。
唐凌以前也說過他哥風品不是很好,背後遭人詬病。
現在一群人都在暗示。
仿佛唯恐他這個殘疾遭受了欺騙,滿足不了老婆。
沈顧強迫自己聽一半留一半,畢竟他的理智會判斷出唐軟究竟是什麼品行。
他只怕再次遇人不淑,再次怕純潔的皮囊底下隱藏鮮為人知的歹毒用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沈顧強硬搬過唐軟裝睡的臉,他只是不喜歡被溫柔欺騙。
哪知唐軟的臉上布滿淚痕,那種委屈與難過堆積在稠艷的五官深處,融合成一股無法言說的楚楚可憐,連鋼鐵般強硬的心臟都會瞬間被粉碎。
沈顧的手徹底鬆了勁,「為什麼哭?哪裡不舒服?」
不問倒好。
唐軟回憶起自己哭鼻子也不能獲得孤兒院阿姨的原諒,根本沒有人在意過他真正需要什麼。
他只是想讓沈顧像小甜番一樣只對他好。
他討厭沈顧旁邊會有唐凌存在的痕跡。
包括那聲顧哥他也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