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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子,怎麼離得開我。
沈顧伸展手臂,「不痛,睡吧。」
唐軟打個哈欠,冥冥中受到招引,主動鑽進沈顧的懷裡,下一秒便睡得酣甜,儼然遺忘眼角的淚滴,面頰條件反射似的在沈顧胸口蹭了蹭。
軟軟。
沈顧毫無發覺,他的眼神瞬勢而柔軟,黑光中泛出清亮。
我是必須要報仇雪恨的,這是我的執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哪怕一輩子成為廢人也在所不惜。
但是我不能溫柔,所以我不可心軟,我要冷酷殘忍才能保持絕對的理智,否則唐凌和厲學永遠會逍遙法外,得到傻逼一樣的寬恕。
沈顧的手指在對方的肌膚間不停摩挲,仿佛一種調.教的手法,使得唐軟為了躲避癢意使勁往他懷底鑽去。
我可能還會波及到你。
沈顧順著軟軟幫他擺好的腿位,換了令自己舒適的姿勢,血液重新流通,仿若一道光明貫通四肢百骸,重獲新生。
只能讓你主動死死抓緊我了。
沈顧在唐軟的額頭輕輕烙下一吻,咬住他的耳朵傾心溫柔道,「我要是因為什麼破戒……」
「全怪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嚶嚶嚶(┯_┯)
第22章
又過半個月,天氣愈發和暖起來,春風拂面令人喜氣倍增,一家人坐在客廳品嘗水果切盤,沈顧突然朝父母雙方知會說近日的工作日程寬鬆些,打算帶唐軟出國去玩兩天。
沈夫人與丈夫面面相覷,驀地開懷,「這真是太好了,之前一直想讓你們這對新婚小夫夫補度蜜月,快叫媽媽來看看,這個季節去哪裡玩又浪漫又值得多流連幾天。」說著要扯住沈沖參謀,另一手拿出手機,當即要挑選時下最熱門的旅遊景點。
沈顧直接打斷夫妻兩人的熱情,「秘書已經訂好機票,晚上便要動身。」
言下之意是不用別人插手。
沈夫人轉瞬氣惱,「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呢!今天晚上幾點?去哪裡呀!那你的東西收拾好了?軟軟的東西收拾好了?話說軟軟你出去玩的衣服準備了嗎?走走走,現在還有幾個小時,我們快去購買一些呀!」
沈顧突如其來的決定,令女人的敏感神經瞬間如同被刺激的貓兒般,渾身炸毛。
唐軟倒是一臉悻悻然,沒有做出過多的表情。
沈顧也沒管他的情緒,自顧自道,「不用,助理準備好了。」
唐軟趁著重新切水果的藉口,溜牆角的小倉鼠一般鑽進廚房,等他聽見輪胎碾壓實木地板的窸窣聲時,沈顧的輪椅正一點點靠近過來。
他只能稍微朝櫥櫃旁挪了幾步,沈顧的輪椅也能精準控制到身邊一步地之外的距離,冷眼旁觀他的局促不安。
唐軟以為自己擋了路,再往更裡面的位置轉移,甚至為了騰出能令智能輪椅順利路過的空間,藉助纖細的身體優勢,強硬躲縮進櫥櫃與雙開門冰櫃的縫隙間。
沈顧依依不饒,操縱著輪椅更加牢固地將某顆軟糖圍堵起來。
「你不想跟我出門?」
很明確的面部表情令他十分不爽。
唐軟的指尖尖輕摳在冰箱外殼上,小心翼翼道,「我不會講英語。」
「這不是主要理由。」
唐軟抿了抿嘴唇,「我怕自己會暈飛機。」其實他只搭乘過高鐵,飛機還從沒坐過,像一個傻白甜一般毫無眼界見識。
「飛機比汽車與輪船更加安全。」沈顧的不依不饒今天有些執拗,順便暗自打量著唐軟的一切。
軟軟又像只躲縮在木屑底下的小倉鼠,完全不想探出頭來與自己目光交接,刻意迴避與他的語言交鋒。
但他的目光灼灼,黑沉卻炙燙,逼得人無法忽視。
半晌。
唐軟輕嘆,精秀的眉宇逐漸開始生出許多不自然的憂鬱,「我又不好,出門給你丟人怎麼辦?」
「誰說的?」沈顧微抽一口涼氣。
好吧,是他自己造成的。
沈顧並非一個善於道歉的人,他從小家境優渥立於人端,常從高位者的視角去思考問題,從未自低矮處仰人鼻息,所以他的驕傲與自尊常要比更多人尖銳,再加上父母對他的循循善誘並不到位,所以沈顧的自我中心意識略強,甚至偏頗。
所以他跳開這個令兩人都會感到不適的話題,拉起唐軟素白的指尖,他的手指幻化成幾條蜿蜒涼淡的小蛇,不斷逗引唐軟手心那一塊如酥敏感的掌肉,直到側耳凝聽對方的呼吸漸促,兩腿也微夾起來,才稍微使了手腕的力量。
唐軟自己也身不由己得坐到沈顧的懷裡。
心念,討厭。
沈顧的嘴唇淡涼而薄,蹭著唐軟逐漸發紅滾熱的耳垂描畫出曖昧的弧度,待勾不勾道,「我如今沒了你,宮液不出來。」
一顆小小的煙花從唐軟的心底直噴向腦海上空,綻出一朵朵絢爛多彩的銀花火簇。
連日來積累的怨怒與憂鬱在瞬間化作綿綿不絕的委屈,唐軟撥開沈顧襯衫衣領,不管不顧地咬在丈夫那根惹人恨的鎖骨間,又麻又痛得惹人輕笑。
沈顧撫摸他的發梢,忍去來自骨頭上的異常癢痛。
都說人是世間最健忘的動物,他的身軀從高處墜落摔得鮮血淋漓,那種絕望的疼痛似乎正在慢慢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