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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麒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硬摟著人走到密封管前,所有人離開後紫外線燈會自動打開,保證消除房內以及液體中的有害病菌。
此刻粘稠的剔透液體反而碧油油得襯著,猛一看那兩塊骨頭也森然恐怖。
「少爺當初定製這兩塊髕骨,是打算在兩個月內完成換膝蓋的手術的。」
「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五個月了,就算是把全世界最好的醫學儀器引進國內,這裡面的藥液也瀕臨過期的風險不能再等。」
「那就勸他趕緊換吧。」唐軟並沒有更多的擔心,話隨口出驀地驚醒,「我是說......我會好好勸他的。」
沈顧現在完全仰仗他的臉色而活,雖然他再也不想管沈顧的事情,但這一件事必須除外對待。
石麒假意沉思,「少爺說,他大仇未報,絕對不能做這個換骨的手術,但再拖延下去,這兩塊人造髕骨也不過是一堆過期的廢骨頭,扔給狗都不吃的垃圾。」
唐軟被他字裡行間的暗示震懾,但要仔細分析出對方真正要表達的內容,遲鈍的反應又不夠迅速。
「那......」
「要換個地方重新安置這兩塊骨頭,直到少爺報完仇的。」
「重新弄一些全新的瓶瓶罐罐回來嗎?」
石麒笑而不語,只緊盯著唐軟的身軀,雖說太瘦弱了,但好吃好養的供著,例如這些日子用燕窩魚翅精貴養著,總是會有肥厚的部分。
「小夫人,您愛少爺嗎?」
他瞧得唐軟毛骨悚然。
以前或許,現在......
「小夫人,您說過想要少爺趕緊站起來的吧?」
以前或許,最近有點......
石麒的目光一閃,竟冷得駭人,「人的肚子裡有豐富的毛細血管,作為臨時養人造髕骨的地方確實不錯......」
肚子,肚子!!
唐軟的臉色瞬間慘白,二話不說要往外逃跑,石麒一把扯緊他的衣領,反手一甩。
唐軟從前健康時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更不要提病弱孱瘦的僅剩一把骨頭。
與其說被甩,不若說被扔,失去平衡的人一頭撞在中央的試驗管上,加厚的特殊玻璃給他悶重一擊。
唐軟倒在地面上時,頭部腫起的包並不是最疼的,肚子也不是最疼的,死寂許久的心疼得最厲害,拿刀子分.屍似的,一片片割肉凌遲。
石麒的舉動之下,儼然有人替他撐腰,才如此猖獗狂妄。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真蠢,他太蠢,他只沉浸在與沈顧的情感拉鋸中,卻忘記提防最重要的一個細節。
他禁受了那麼多欺騙,那麼多虐意,最終他的肚子上還是要有一道疤痕的。
這是原書的設定,是他全部痛苦的根源。
「當然不為什麼,」石麒從旁邊的小房間裡推出一個建議手術台,把軟成一灘爛泥的唐軟抱到上面,手腳四肢用皮帶紮好,連一點都不能掙扎,甚至從膝蓋與胸口處也各拉出一條皮帶,固定某人發瘋扭動的肢體。
「家裡沒有一個人存在,少爺也不在家,這間屋子的隔音措施很好,還特別設置了供一個人生活的獨立空間,又不會被傭人發現暴露......」
他的話快要像刀子一般,鋒利地切割切割。
「我學了幾年醫,因為某些原因......好吧,就是錢的原因而放棄了,但是曾經解剖個小動物的手藝還算不錯。」
「況且只是在腹部切一條十二厘米的口子,並不會割開腸子,小夫人不會太痛苦的,隱隱會有異物感而已。」
他講得話好可怕,微笑燦爛到陰森,終於讓唐軟從無聲的呼救中清醒了一瞬。
「是沈顧要你做的嗎?!!是他允許的嗎!!」
石麒從一旁再推出一個簡易手術工具架,從擺放的藥品種選取劑量充足的麻藥,主動走到一旁的洗手池開始拼命洗手,連指縫都不錯過。
「小夫人可不要這樣瞎猜,我可什麼都沒說。」
洗完手自然甩干,又戴上乾淨的手術手套,仿佛故意叫人印象深刻,從一旁取出一團白繃帶,掐死唐軟的下頜骨,強迫他吞下繃帶堵住嘴巴。
「別哭呀,小夫人,你可可憐憐的小模樣真得很招人心疼,但我受了別人的指示,就不能心疼你這樣的小美人兒了。」
震驚!!
唐軟的肢體全然不能移動,但石麒說得每一句話,都叫他震驚,甚至刻骨害怕。
沈顧!
難怪沈顧時時刻刻都在盯緊他,還買了外宅不願回家與父母同住,原來他的重要,竟是做這樣一件殘忍的事!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捨不得叫你死,最終,換來你的涼薄與絕情嗎!!
石麒取出針管,對準唐軟的靜脈一針下去,緩慢推送的冰涼液體瞬間將人殺死。
有的人鯊人用刀,有的人鯊人誅心。
沈顧!
唐軟哭泣掙動的眼睛越來越沉重,這就是他的宿命嗎?這就是他必須要承受的過程嗎?
我的家是假的,我的小甜番是假的,究竟還要逼我到什麼地步才肯放過我!!
唐軟搖搖頭。
我就是死,就是真的把肚子當作盛放骨頭的器皿,就是再痴再傻再賤......
死了便罷。
假若我能再睜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