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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搓了,當心毀容。」沈慎言安排他坐在小凳子上,快速從廚房取來一顆真雞蛋,溫得剛好,拿來給某人在臉上滾傷。
唐軟原本一肚子火,被小叔叔三兩下消滅乾淨,眼眶輕掃了一層委屈的紅痕。
「我騙了你,你不該對我再好下去的。」
沈慎言彎著腰,單指勾動唐軟的下頜,令他完美無缺的誘人面頰迎著光,只朝自己綻放。
「哦?」沈慎言動作輕柔,雖不是醫生,卻擁有和醫生一般輕柔靈巧的手指,幾乎不讓唐軟感覺到一絲疼痛。
「我倒想聽聽,你這個小聰明能騙得了我這個大聰明。」
唐軟彎了彎唇角,又認為做壞事的人不該笑,嚴肅交代自己的拙略騙局。
「我其實一直沒有失語症,我是裝的。」臉驀地如同火燒。
「嗯。」沈慎言輕手慢作,一點也沒停止滾動雞蛋。
「我當時想利用你帶我出天城,避開沈顧,但是我又害怕你會出賣我,如果裝成啞巴,你可憐我,或許就不會說出去了。」
沈慎言微皺了一下眉頭,「你確實應該更相信我一點,無論能不能張口,我都不會把你交還給沈顧,以前如此,以後依然如此。」
他的動作愈發輕柔,簡直可以稱之為癢痛的撩人。
唐軟以為他會更生氣的。
或者扇他一耳光都不為過。
可是沈慎言仿佛自動忽略了他的話,只專心照顧自己的笨小孩。
支支吾吾半晌,說,「沈顧說他根本不會傷害我的,你才是騙了我的那個人。」
「哦?」
唯有這一句,沈慎言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包括神態也發生顯著的變化。
有些嚴肅,或者不屑。
「你信他說的?」
唐軟搖頭,「他說了好多謊,我才不要信他的。」
可是沈慎言似乎被點醒了什麼,自言自語道,「難怪他離開了三天,原來如此。」
唐軟以為自己不該笨嘴拙舌,起碼,應該先討得對方真正地諒解。
沈慎言摸摸他的臉,終於不再那麼紅,基本上恢復了原有的白皙,才柔和回復,「我是真的不在乎你騙我的原因,但你騙我的結果,我猜,應該是想藉助我的力量,來徹底擺脫沈顧的糾纏吧?」
他竟一針見血。
唐軟立刻慌張到想要從小凳子上站起身。
沈慎言反而做出一個令他匪夷所思的舉動。
單膝跪在唐軟的面前,猶如騎士俯首跪在荊棘叢生的玫瑰花前,帶著即將被扎得鮮血淋漓的勇氣,高高捧起最美艷的一株花朵,吟唱歌頌。
「如果,你真覺得抱歉,不防親親我,算作所有該付的利息。」
而後又說,「我也甘願化作你手中的利刃,幫你把擋在前面的一切煩惱斬斷,包括沈顧,我會把令你哭泣的一切清理得乾乾淨淨。」
謹防著唐軟避開他火熱的目光,又小小地俏皮了一下,「或者當作一場清洗行為也行,要知道,沈顧每次能名正言順地碰你,都是我被嫉妒之神附體的瞬間。」
唐軟原本是想懺悔的,卻被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弄得好笑,嘴角才露出些許笑。
「那我當你同意了。」完全顧不得禮儀法旨,捏住唐軟下頜,親了上去。
唐軟的驚呼使得他有機可乘,唇門大開直接侵襲進去。
正如他自己所言,當作一場靈魂的清洗。
忍受鞭笞,享用甘蜜。
直到唐軟因過度羞恥與震驚,在他迭起的技巧中緩緩透不過氣,紅著臉暈了過去。
第67章
如果人的感覺能分成多種多樣, 唐軟此刻必然處於冰火兩重天的中界線。
冰冷的是克制,而火熱屬於恣肆。
他的暈厥只維持了短短一分鐘,腳底踩了軟爛流淌的雲, 驀地蹬空後, 酥麻的電流從脊背延伸向四肢百骸,連指尖都蕩漾起繾綣的倦怠。
唐軟微閉緊眼睛,眼瞼處搭落的睫毛宛如蛺蝶款款, 唯獨不敢睜開, 害怕臉紅心熱得更加厲害。
沈慎言朝他的額頭間放置一塊浸滿溫水的毛巾。
那些根跳躍忐忑的睫毛, 早已經宣告了某種刻意偽造的假象。
某人泛笑,食指揉了一把唐軟的唇珠, 貼近問, 「還敢嫌棄我老嗎?」
如同往油鍋扔了一塊冰,旺火里潑了些許水。
製造的煙煙霧霧, 沸騰滾卷,快把某人羞得要命, 連偽裝也不敢了,慌忙扯起頭上漸涼的毛巾, 遮蓋住眼前的一切。
沈慎言笑得益發歡快。
颳了幾下唐軟粉燙的耳垂,如同彈奏一曲撩人的音符, 「小孩兒太容易害羞了,等我以後會好好教導他的。」
做更多可恥的事。
唐軟反手推開他的壞嘴, 口齒含糊說,「小叔叔快走, 十點了, 我要睡覺。」偏偏無法正視與自己調笑如常的人。
仿佛方才害他窒息的人, 不叫沈慎言。
小叔叔捉住他酥麻的指尖, 在掌心親了親,戀戀不捨道,「那我真走了。」
又說,「鍋里煲了清粥,記得要喝一下,浪費糧食並不好,當心打你屁股。」談笑間,似乎又捨不得立刻離開。
撲在唐軟肩頭,「講真話,別太擔心那些個旁的人或事,我願意做你的盾與劍,絕不是哄你開心的。」
唐軟被他反覆安慰,之前深感抱歉的心情得到徹底的放鬆,點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