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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思拉著蘇柏的胳膊道:「爸,就是他出現在我外公身邊後,外公才開始疏遠我的。」
關靖堯心道你外公疏遠你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接觸肖家的人,以及對我所做的事。
不過他還沒開口說什麼,齊老爺子便忍不住了:「嚴思,你閉嘴吧!」
嚴思卻仍然不依不饒:「為什麼要讓我閉嘴?外公你不疼我了嗎?你以前明明最疼的是我,我想要什麼就給我什麼。但是自從您來到了H市,就不再愛我了,是因為他嗎?」
齊兗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雖然他最近恢復了很多,但畢竟年紀大了,精力仍是不濟。
蘇柏的表情卻是微沉,嘴上制止著嚴思:「別這麼說,嚴思,你外公不是那樣的人。」
嚴思卻深諳會鬧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他扯著齊老爺子的手繼續道:「那外公您把他趕走啊!我不想見到他!他這種只會打小報告的人……」
啪的一聲,眼前的世界突然安靜了。
關靖堯皺眉,只覺得自己這會兒不該過來。
卻又覺得,這對齊老爺子來說是刮骨療毒,他必須要做下這一決定。
一旁的嚴思捂著臉,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的臉上漸漸出現了紅印,片刻後才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外公您……打我?您從小沒動過我一下,為了個外人打我?」
齊老爺子的胸膛起伏著,甚至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關靖堯上前扶住他,說道:「凝神,深呼吸,吐息……對,您再深吸一口氣。」
關靖堯輕拍著齊老爺子的後背,過刻後老人家終於緩了過來。
齊兗指著嚴思道:「我從小教你的,從來沒有悄悄把人關起來給別人拍……那種照片吧?」
嚴思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蘇柏也看向他:「這是怎麼回事?」
嚴思心虛道:「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他,並沒想把他怎麼樣。誰讓他那麼討厭,手伸那麼長。我和肖家合作,還不是為了賺錢?那我怎麼知道肖家這麼快就出事了……」
齊兗怒道:「肖家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新聞都出來了,涉毒!你明知道我生憑最恨的那是那種東西,為什麼還要跟那種人來往?」
嚴思立即認錯道:「我錯了外公,以後我再也不跟他們來往了。我以後聽您的話還不行嗎?以後您說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一定不會再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蘇柏跟著幫腔道:「齊老,他小孩子不懂事,您生氣就罵他一頓。但這份親情畢竟在這裡,您真的忍心疏遠他嗎?」
這會兒齊兗也回過神來了,這兩年他身體和精力實在不行,眼花耳聾,很多東西都看不真切。
今天看著這對父子,卻是不論怎麼看都覺得厭惡。
他皺眉道:「蘇柏,為什麼我覺得你當年來照顧我,是另有所圖?」
蘇柏的心裡咯噔一聲,突然就覺得不太對了。
不是說老爺子老糊塗了嗎?
他雖然才不到七十歲,可這些年折磨的他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有時候哪怕自己稍微發發脾氣,他瞬間就妥協了。
為什麼今天他竟覺得,齊兗又恢復了耳聰目明?
他皺眉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發現他竟面色紅潤,有了幾分精氣神兒。
蘇柏呆立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答齊老爺子的質問。
嚴思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外公,您別責怪我爸。是他聽說我受了欺負,才過來替我出頭的。」
嚴思這一哭,齊兗更覺厭惡,他頭疼道:「夠了!嚴思,你學嚴炎,也走心一點。他走失的時候確實只有六歲,可他現在二十六了!二十六歲的人,怎麼可能動不動就哭?難道你用這一招學一輩子?本來你最有希望承襲我齊氏衣缽,可你看看你,你都幹了些什麼?明明別人是受害者,卻成了你受了欺負!蘇柏,你現在就帶著你的兒子給我滾!如果再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小心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嚴碩。問問他到底安的什麼心,為什麼要叫兩個人來氣我!」
關靖堯小聲道:「氣沉丹田,吐納,深呼吸,別讓氣鬱結於胸。」
哪怕是氣的不輕,齊兗在關靖堯的幫助下,卻仍然如常的說了一堆話。
這更是讓蘇柏驚疑,不是說他的病拖不了多久了嗎?
不是說……他的五臟六腑,都有病灶嗎?
為什麼突然就好了起來?
但這個時候他卻只能服軟躬身:「好好好,您老千萬別生氣,孩子我會好好教育的。您好好休息,彆氣壞了身子。」
說著他便拉起嚴思,離開了這個療養區域。
直到他們走遠了,關靖堯才扶著齊兗坐下,關切道:「您沒事兒吧?以後可不能這樣生氣,對您的身體沒好處。為什麼要讓這樣兩個人來照顧您?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齊老爺子擺著手,奇怪道:「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記得以前的蘇柏是個很溫和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關靖堯若有所思,又問道:「那……嚴思呢?」
齊老爺子答:「嚴思倒是一如既往,他一直在模仿我丟失的外孫,然而太刻意了,反而讓我覺得不太舒服。」
就好像有人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嚴炎,故意讓他假扮嚴炎。
以前自己精神各種不濟,還看不出太大的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