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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容花大人有請。」
花好容?
沈星叢皺眉:「他請我做什麼。」
魔修:「在下不知。」
沈星叢不想理睬,轉回身要進茶館。卻有一道身影擋來。
「花大人有請。」
耳旁聽得金屬摩擦。沈星叢環顧四周,見皆是拔出武器。
他道:「你們以為打得過我?」
「尊上夫人境界過人,小人們確是不敵。」魔修拱手,「可花大人吩咐不敢不遵。還請尊上夫人莫要為難,隨小人去一趟吧。」
態度瞧著尊敬,可周圍魔修並未收回武器。
來者不善。並且絲毫沒有隱藏惡意的想法。
若說是與花好容矛盾。除了起先打過一個照面,便只剩他救尹南生離開了。
是因這點想要報復?
……正好。
沈星叢看了眼那名魔修:「引路吧。」
踏過積水,一行人馬在雨中緩緩前行。
沈星叢被簇擁其中。乍看上去,倒像是由他在引領魔修——若非這些魔修個個形容戒備的話。
花府大約是無域城最為顯赫的建築,位於城池中央。瓊樓玉宇,雕欄玉砌。隔了數里,都能依稀聞見空中瀰漫的脂粉香。
與其說是居所,倒更近似於沈星叢此前去過的醉香閣。
雖然這二者之間,大抵也沒什麼分別。
沈星叢停下腳步。
那一眾人馬也隨即停了。為首魔修道:「夫人,請問怎麼了?」
「你們大人是想報復。」沈星叢望著前方。
「可我就算去了他也打不過我。是待如何?」
「怎麼會。」魔修道,「您是尊上的人。花大人怎會有這般想法?」
沈星叢:「我見過許多陣法。」
「既有能讓人陷入慾念幻境的,亦有吸納靈氣的;或是一旦使用靈術,便會反彈自身。」
空氣似是凝固,只聽得雨聲沙沙。
沈星叢看去:「你們花大人,又是用的何種陣法?」
為首魔修後退一步。
「散!」
他一聲大喝,其餘人立馬退去暗處。
一時間,這青石板路便只剩沈星叢一人。
沈星叢隨之凌空而起,直攻往那亭台樓閣的最頂端。
地底下紅光滲出,一圈圈襲來,將這黑夜映得愈加血紅。
他一邊閃躲一邊往上去。
花好容既請他來,便不可能毫無準備。打不過他,要麼是削減他的實力、要麼是藉助旁物攻擊。
可惜他見過太多陣法。剛一踏入,便感覺周遭空氣蘊含靈氣,在暗中隱隱運轉。
雖是簡易了些,但與當日林燃要捉蕭霖時設下陣法如出一轍。
不巧他那日聽慕容師兄提起,剛好知道陣眼所在。
既不能使用靈術,便先一步強攻,把陣眼破壞再說。
沈星叢須臾間便攀登上了樓頂。
周圍重兵把守,未料想到他竟能這麼快發現,皆是一臉驚駭。
里處是一半人高的撞鐘。陣眼落於其上,幽幽運轉。
「攔住他!」
守衛攻來。
沈星叢沒有理睬,轉瞬幾步便行至陣眼近旁。銀光閃現,抽出長劍就要斬落掛鍾。
「噔——!」
刀鋒撞開,淺粉花瓣零落而下,猶如天女散花。
沈星叢看著被自己切斷的瓣身悠然飄下,墜落地面。
一隻繡花鞋踩上,耳旁傳來那略帶甜膩的尖利男聲。
「我分明是請夫人來做客。怎的一來就這般大動干戈。」
沈星叢視線往上,瞧見花好容那張濃妝艷抹的臉:「我也只是來撞鐘,好報答花大人待客之道。」
「不過是誤會。」花好容摺扇擋臉,「應是察覺到殺氣陣法自啟罷了,害夫人受驚了。」
「這般不靈敏。」沈星叢扯了下嘴角,「更應毀掉才是。」
他上前一步,那人卻又即刻擋來。粘了假睫毛的雙眼眯成一條縫:「此後定多多修繕,不勞費心。」
沈星叢無言。
「雨這般大,著實不是說話的地兒。」花好容朝外看了眼,收起摺扇。
「夫人若是方便,不若同我下去主屋,讓我為夫人呈茶,聊表歉意。」
沈星叢重複一句:「為我呈茶?」
「是。若我一人不夠,府內還有許多好皮相的侍從。只要夫人看上,盡可以挑了去。」
花好容笑道:「而非偷偷摸摸的,害得人家被尊上怪罪。」
這意有所指。沈星叢再一次確信,對方是因尹南生之事而來。
「這倒是好提議。」沈星叢問,「不知花大人府上侍從幾人?」
「這我倒是記不清了。」花好容嗔道,「夫人還未見面便惦記上了幾人,胃口可真大。」
「何止。」
沈星叢手中長劍翻轉,瞳色在夜中越發耀眼。
「你這府上侍從,無論從前還是以後。」
「我全都要。」
外邊雷聲陣陣,李越匆匆朝前行著。一路有侍女侍從朝他作揖請安,他卻全無心思顧及,逕自到了尊上殿外。
「李越大人。」瞧見他後,侍從率先拱手。
「尊上已歇下了。如有要事,還請明日再來吧。」
李越:「事關緊急,我必須立即稟報。」
侍從:「可若是尊上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