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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叢一愣。
「所以,」蕭霖滅了香爐,「莫非師兄只是藉口外物,做些平常敢想而不敢做的事?」
毫無阻攔,沈寒凌隻身來了頂層。
相比方才光影曖昧,這裡稱得上是簡樸。空氣里那令人不快的異香亦淡上許多。
方才他偶然察覺上方有魔修氣息經過。只一剎那,其後便消失無蹤。如今來了上層,依然沒發現任何痕跡。
但沈寒凌並不認為是錯覺,手扶上劍柄,一邊朝前行去。
長廊並無亮燈。而以他修為也無需這外界光亮。他展開神識,往裡探查而去。
醉香閣很大,頂層亦是寬敞。但許多屋子都沒人。
直到一處,察覺兩名常人氣息。
雖然並非魔修,但沈寒凌依然抵達一屋門前。
那兩人就在裡邊。
此時屋門緊閉,裡邊漆黑一片。
他正想進去一探究竟,卻聽裡屋聲音傳來。
「何人在外?」
是一道低沉男音。
沈寒凌一頓,答道:「打擾。我在追蹤一魔修,經過此地察覺異樣,故來探查。」
若是換作沈星叢或是柳如煙,這會兒都要說的委婉一些。偏偏沈寒凌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直言不諱。
裡屋人靜默,許是不解他意。
沈寒凌:「這頂屋只有這裡有人。可否讓我進去一探。」
良久,裡邊再次傳來回應:「這裡是醉香閣,若非來尋歡作樂,還是儘早離去。休得打擾其餘客人。」
「不會打擾,」沈寒凌道,「我就在此地找。」
裡屋人貌似梗住:「我也已歇下,不太方便。」
沈寒凌不再多言,逕自要去推門。
魔修擅長隱匿。或許是方才不甚泄露了氣息,這會兒又躲藏起來。
既然這頂層只這裡有人,那麼魔修藏在裡邊的可能性很高。
門從裡邊上了鎖。沈寒凌略一用力,便將其破壞了。
踏入屋內。裡屋與外間一樣十分清淨,並未燃薰香,亦未亮光。只窗戶半敞著,有月光清輝拂入。
一身形高大男子坐於床旁,渾身裹得嚴嚴實實,連手指尖也沒放過。面上戴一面具,看不清樣貌。大約就是閣主。
沈寒凌只瞧了一眼,便環顧四周尋找蹤跡。
「你這是做什麼?」
閣主站起,話語裡藏了一絲慍怒。
「此處雖是淫/欲之所,也不容你如此放肆。醉香閣背靠之人,可是你一無名小卒惹得起的!?」
沈寒凌充耳不聞:「還有一個呢。」
閣主:「什麼?」
沈寒凌:「你和誰待在一起。」
閣主:「……」
閣主:「我不知你何意。這裡只我一人。」
因面上戴了面具,沈寒凌看不見此人表情。
否則定能注意到對方眼珠子不自然上移,視線投向頂上懸樑。
此時此刻,一道黑影正攀於懸樑之上。四肢纖長,折成古怪形狀。
如同一隻巨大蜘蛛,就要就此撲下。
……敢想而不敢做?
沈星叢只愣住片刻,接著瞬間臉漲通紅。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他怎可能對小師弟懷揣那種齷齪心思。
他之所以受影響,定是因掩飾修為耗費了大半精力,一時疏忽而已。
哪怕方才站面前的不是小師弟,是一頭豬,他定然也覺得眉清目秀。
沈星叢語無倫次:「我、我沒有,你別多想。」
蕭霖:「那師兄臉紅做什麼?」
沈星叢立馬捂臉:「可能是方才薰香後勁兒還在……」
蕭霖一言不發,偏頭看他。
沈星叢被盯得不自在,轉移話題:「也、也不知寒凌那邊怎麼樣了。那西域女子會是魔修麼。」
「師兄若要去尋魔修,」蕭霖笑,「剛好可趁此機會。」
見其總算不再揪著薰香的事不放,沈星叢暗鬆一口氣。
「也是,現在就剩咱倆。可以暗中將這醉香閣翻個底朝天。」
繼續待在這屋子總覺憋悶。他說完轉頭,要朝外去。
忽然這時,腦內傳來音訊。
【找到了。】
是沈寒凌傳來的,內容言簡意賅。
沈星叢一愣,剛想追問,對方卻已斷開聯繫,再無回應。
門外傳來一片嘈雜之聲。他心下一緊,推門出去。見屋內客人齊齊跑出來,皆是面容驚慌衣衫不整。
「方、方才那是什麼動靜?」
「樓上傳來的,難不成在打架?」
「該不會官府的人找來要抄了這裡吧。」
一些身份特殊的客人已是想要溜走。
這時又有數名壯漢跑來,腳步震動。最前方正是方才引路男子。遠遠瞧見他們,手指過來。
「就是他們!同夥擅自去打擾閣主,定不是來做客的!」
沈星叢呆立原地。
這沈寒凌究竟做了什麼,怎搞出如此大的陣仗?
暗中行動大約是不可能了。他往後退去,重新掩上門。
又聽見身後蕭霖聲音:「魔修動了。」
沈星叢聞言:「現在在哪兒。」
蕭霖視線投向窗外。
沈星叢猜測大約是沈寒凌發現魔修,一番打鬥後追了出去。
「那咱們趕緊走。」